梅花阑眼光闪闪:“去那里干什么?”
庄清流没闻到什么味儿,便展展袖摆,随便道:“以前捡过一个小孩儿,本来是给他找了个还算富裕的人家落脚。但是那家人后来家道中落,如今搬到了一个荒僻的小村庄捡人家不要荒废的茅草屋住,过得有点不大好,我去看了看他。”
梅花阑听她说完,忽然问:“是三四年前你救过的那个脸上长参纹的少年吗?”
庄清流冲她笑:“你怎么这么机灵啊?”
梅花阑却没搭她的话,而是想了想什么后,继续若有似无地问:“你经常去看他吗?”
庄清流这次笑出了声,裹在被子里的脚也哒哒踢腾了两下,好心情道:“小鬼。这个你也要吃醋吗?”
她显然是想起了当年在故梦潮,但凡自己对别的小孩儿好一些,或者给了他们什么好吃的,那时候的小梅花阑心里就会不大开心,却总悄悄的不说出来。
梅花阑耳朵尖忽然有点悄悄地泛起了粉色,语气却从容正常地转头就走:“怎么会。”
庄清流笑得在床上来回咕噜翻滚。
自从她往梅花阑的床上跑得越来越勤后,梅花阑夜不归宿彻夜修炼的时候也越来越少。已经习惯性地沐浴完就回来,有时候是直接无声拐到厨房做几个小菜,熬一罐粥,等庄清流醒了一起吃。有时候是就拖把躺椅到她床边,慢慢翻书看。
时光就像桌角绵延跳跃的灯火,悄然流过。这年快冬至的时候,季无端又给庄清流传讯写了封信过来。
庄清流正懒洋洋地躺在飞岛中央的草地上晒太阳,拨弄掉银笺封面上一堆花里胡哨的碎花瓣后,随便打开看了几眼。
她旁边正在练习画灵符的梅花阑稍微转头,目光在地上的花瓣上转了一圈,问:“写了什么?”
庄清流手闲地把笺纸搓到一块儿,又展开纸卷儿道:“他又跟我说他的生辰快到了,好像想让我去给他送礼物的样子——这日子真的很重要吗?”
梅花阑想都没想地把指端的灵符画成了一个鬼脸,毫不留情道:“他的生辰是八月十五,中秋。”
经她这么一说,庄清流才忽然拿开了盖在脸上的书:“对啊。上次不是说吃月饼的时候过生辰,这次怎么就又变成冬至了?”她转头好奇地问,“生辰也可以变来变去吗?”
梅花阑瞥一眼季无端骚气的银纸花笺,将它从庄清流手中弹开,道:“不可以。是他胡说的,想骗你的礼物。”
庄清流眨眨眼。
这时,梅花阑似乎想了会儿什么,忽然垂睫道:“我的生辰——”
庄清流转头:“嗯?”
梅花阑若无其事地又展开一张空白的符纸,在上面绘着复杂的徽纹,似乎随口道:“我的生辰也快到了。是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