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没法儿说,梅畔畔好像被什么东西上身了。

庄清流完全莫名地上看看,下看看,在屋内转圈儿看看,又往屋外看看,最后索性用被子一卷一滚,自己裹床上午睡去了。

哪怕莫名其妙地被惹成这样儿,这人也一点儿都不跟她计较。

梅花阑捧着书低头,也一页都没有翻动,无声在桌边坐了很久,直到耳边听到清晰的安稳而绵长的呼吸声,才轻轻转头,往床上看了过去。

她一直以来都是个很清醒的人,所以从很小的时候,就知道这人对她很好,跟别人不一样。跟所有的人都不一样。也是从很小的时候,她就清楚地知道庄清流因为身份,所以从来都不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丁点示弱。不会,也不能。

所以她的好,她的有趣,她这点经常愿意只在自己面前流露的柔软,都让梅花阑悄无声息地心动。

不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而是她很清楚地知道是从哪一刻开始,那种难以言喻而复杂的心动。

哪怕镇定而清醒,也依然会不知所措和心乱如麻的心动。

最重要的是,难以理清和僭越的心动。

无声无息地桌前坐了很久后,梅花阑缓慢低头,从怀里摸出玉色的短笛摸了摸,然后拉了个隔音的屏障,将笛子搭在嘴边吹了起来。

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鹅毛般的飞雪,在北风中打着旋儿地在天上卷来卷去。

庄清流悄然掀开眼帘,侧躺在床上看着她听了很久,才猝不及防地忽然出声道:“你出神地想什么呢?破漏音了。”

梅花阑按在笛孔上的手指顿时顿住,转头道:“你偷听我吹笛子。”

“?”庄清流立马就笑了,暖融融地将被子又往上拥了拥,裹得圆滚滚地道,“你赖什么呢,这不是你自己要吹的吗。”

梅花阑低头将笛子收回了怀里:“噢。”

庄清流侧枕着手背,目光在她白皙又明亮的侧脸上转了一圈,问:“最近到底怎么啦?心里有什么事儿不能跟我说吗?”

梅花阑偏头深深看了她片刻后,心里忽然涌动道:“我……”我有一个喜欢的人。

可是话到嘴边那一瞬,莫名变成了:“我——我哥最近有了一个喜欢的人。”

“??”庄清流忽地眨眨眼,眼皮儿微撩地瞧了她一眼。

什么东西?什么叫“我哥最近有了一个喜欢的人”?

该不会是这小鬼自己忽然有了什么喜欢……不,什么只是感觉喜欢的人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