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清流:“那你给我放一盏。”

“……”烛蘅翻一个白眼。

庄清流又蹲在水边忽地抬手,托了个莲花状的掌心焰出来,然后指尖轻触水面,就变成了一盏河灯,顺着水流缓慢飘行而下。

“我自己给自己放谢谢么么么。”

一个更大的白眼。

庄清流却一点儿都不理这种毫无情调之人,心情很好地目送她的花灯远去,还活泼地挥了挥手:“再见。”

烛蘅在一旁凉凉抱臂:“你已经六百多岁了,到底为什么整天还要干这种搞笑的事情?”

“倒也不为什么,就是单纯觉得很好看,想要几个。”

庄清流不以为意地在水边儿信手拨弄拨弄了几下后,道:“一个也行。”说完起身,“好啦好啦,走吧。”

两个人的身影很快在飘飘的柳枝下一闪,消失不见。方才无声跟随下山,这会儿正站立在夜色暗影中的梅花阑却听到了这句话,于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,转身走到旁边的摊铺用一块随身的松香玉换了最后一盏花灯,到河边放走后目送它顺水漂流而下。

兵荒马乱又心潮横生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,可是从当天夜里开始,白天在大川后氏掀起的那场轩然大波很快席卷了仙门百家。

虽然这件事看似是庄清流嚣张狂妄至极,可是百家的口风却都不约而同地有些纷纷诡异。

比如兰颂听闻此事后,一颗心立刻提吊了起来,大半夜地连鞋都只来得及穿了一只,就匆匆忙忙地跑去见了兰宗主:“阿娘,这件事庄少主哪怕有错,也肯定还有隐情,你不要听信后氏的一面之词就参与对她的讨……”

他哗啦推开门,话音还未落,就见正在拆看后氏紧急传信的兰宗主神情随便地将信一折,直接丢进了火里烧了,然后转头告诫兰颂:“少胡说,庄少主何错之有。”

兰颂呆了一下,后半句没说完的话化作了一句:“……啊?”

兰宗主叹了口气,看他的眼神总有些“就这样吧,将就”的意思,开口道:“很简单的道理,后氏虽为擅于捕猎的门派。但是一个人因为喜欢而养的狗和外面野生的狗能一样吗?打狗还要看主人,更何况是强抢。庄清流去要回自己的人,不额外追究都算合情合理了,又何错之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