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清流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:“乞丐,夫妻,一船的人——都该死吗?”

“乞丐眼中始终闪着跃跃欲试的光,夫妻彼此都握紧剑对准了对方,一船的人也许都被钱买通了无一人出手。不该死吗?”

庄清流平静地确认:“凡是可能要出手的、无论是否出自本意要出手的、无论是否知情的,都该死吗?”

庄篁语气似有深意:“已经到了可能要出手的地步,就总会出手,如邓林虞氏;无论是否出自本意,可区区一件事的简单推动,他们不是很容易就倒戈了。这不更说明他们很该死吗?如兰氏和裴氏;而那些无论是否知情的,让他们知情不是更容易了?满天下都在等着呢。”

庄清流低头来回翻着自己仍旧伤痕累累的手掌:“你要怎么做?”

“我不必多干什么。”

庄篁意味深长地垂下眼,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瓶药,照顾孩子似的给庄清流动作轻巧地洒上:“同气连枝的被分化,各怀鬼胎的被凑齐,他们自己就会互相将剑尖对准对方,我要做的,就是抬手轻轻推一把,别的什么都不需要做。”

庄清流目光落在手中的药粉上看了一会儿,无声抬起眼帘,忽然问:“你要将‘它们’都接回来,怎么接?”

庄篁脸上的表情一瞬间诡秘无限,托着装药的玉瓶消失在手心,五指一根根挑动了两下:“你知道祭坛大殿的第一层,和底下那层有什么区别吗?”

庄清流脑海中的祭坛画面如光影旋转穿梭般划动,眼尾余光微微落在庄篁脸上,没有说话。

“好了。”庄篁似慈祥似疼爱地用手在她头上轻轻摸了一下,“别再套问了。有些事让你知道也无妨,有些事我现在说出来你也不会懂。你只要知道,我不会害你们,不管是故梦潮还是祭坛,总有一天都要交到你手上的。”

“——这样啊。”

寂静很久后,庄清流转头看向下沉的夕阳,目光长长投向了远方:“再问最后一句,我们家小鬼也得死吗?”

庄篁负着手,忽然挑眉笑看她。

庄清流也笑,收回目光:“我知道了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对对过去时快结束了,估摸着也就两章就能完的样子吧,但是我这段儿时间每天都很困,一摸电脑就想睡,今天虽然很短小,但日更我真的尽力了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