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清流笑着问:“你的位置?”

浮灯活泼骄傲地扭了扭身子,笔直立在那个小凹坑里后,剑尖倏地一亮,燃起了温暖柔和的光晕。

在那些年的每一个风吹云绕的深夜里,梅花阑只有在看着浮灯微弱光芒的时候,才能感知到片刻的温柔,这是那个人对她最后的馈赠。

庄清流目光从浮灯身上挪开,又落在梅花阑脸上看了很久,才伸手一揽她,另一只手又往下指:“那里有个半坡的草地,看到了没有?”

梅花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大致嗯了一声。这个悬崖高浮云端,离地数百丈有余,在上面的时候,是很少能看到底下的。最重要的是庄清流是花精,天生会比她看得远,有些她能看到的地方,人眼是看不到的。

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,梅花阑听她说道:“这个高崖数百年间,是我一个人的地方,几乎从来没有带别的人上来过,包括祝蘅。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,彼此间几乎没有什么隐瞒的东西,我就将这一个悬崖留给了自己,她也不知道。”

庄清流看着底下那片草坡道:“所以你知道吗,祝蘅以前在故梦潮的时候,心里特别喜欢这里的一群兔子,每次都会趁我不注意,就偷偷提个篮子跑来喂,然后下山的时候就一脸面瘫,还会把篮子在半路上毁尸灭迹,以免被我撞到。”

自以为精分得天衣无缝,谁知庄清流在悬崖上观看的次数太多,每次坐着靠着倚着躺着,都快睡着了。也没有揭穿过她。

梅花阑:“……”

庄清流转头一瞧她的表情,低声笑:“祝蘅这人就是这样儿的,作为鸟从小就很傲娇,嘴里出口的从来没有一句想说的,都得反着听。而你做什么事儿拉她一起她嫌你讨厌,不拉她一起她又骂你不告诉她惹是生非,我从小不知道哄了多少次。”

“……”

梅花阑忽然转头微妙地看了她一眼,目光中充满了某种只会暗自发酵不会飘出坛子的东西。

庄清流眼睛里的笑能从崖顶飞出故梦潮,自然而然地歪头亲了亲她的下巴,哄道:“她比你这种乖乖的讨人喜欢的差远了,我心里有很多喜欢的人,也偶尔会对他们很好,但是你跟这些人都不一样——”

“只有在你身上,我会觉得心动,会觉得想要,会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,我会这样开心。”

梅花阑在她一番辗转于唇边嘴角的话中终于再也无法忍耐,很轻地低下头,搂着庄清流的腰亲了回来。

庄清流手在她的腰侧来回流连,然后摸出了她的香囊,拉开了丝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