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常好人都悄无声息地死在光都没有的深渊,小丑却总爱抢着三五不时地在台前跳梁。这世上要是真有一把衡量大义的刀,也必然是把在座的这些人都切成薄片。
这话十分难听,当即就有一个十分年轻的人受不住地出头拔剑厉声道:“庄清流,你装什么,我们仙门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羞辱!”
梅花昼又转眼,温和地冲他身边的长辈道:“林长老,令郎聋了耳朵,我没有。因为这是事实,不是什么羞辱。”
他平日里虽然和梅花阑很像,素爱谨慎开口,但是往往一开口的时候,便十分能气死人。最重要的是梅花昼作为梅家的宗主,这么多年来统领仙门仙门的气势是在场这些人绝对不能比的。
就在这种气氛凝滞的诡异情况下,不远处哗啦一声裂响,又有已经冻到神志不清的人忽然撕起了衣服!
在这群满口大义之人组成的乌合之众中,除了亲友同族,都少有人愿意耗费自己珍贵的灵力去维系救暖旁边的人,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眼前冻出幻觉,自己剥衣□□而死。
如今俨然领头仙门百家的秋宗主侧脸紧绷地转头看了一眼后,终于再三衡量地转向庄清流,低声道:“我们的事之后再说,你可能破这种冰天雪地的幻境?”
庄清流等的就是这句话,然而还未等她出声,在这种重要关头的时候,方才那个黑炭头一样的青衣修士居然又愤怒地持剑跳了出来,满脸阴郁道:“他们这些人都愿意听信她巧言令色的欺骗与忽悠,我不愿意,我势要杀你填命!”
说着飞身而起,立马就持冰霜一样的利剑刺了出来。梅花阑仍旧剑未出鞘,只用浮灯旋转一拨,将他打开数丈。
庄清流奇怪地看过去问:“我到底害死的是你什么人?你师父?你同门?你族人?”
那青衣修士一退数丈,脚后跟溅着翻飞的泥土,艰难停稳,才愤怒道:“都不是!”
庄清流又问:“那就奇怪了,你到底在气什么?”
那青衣修士蓦地两手握拳,紧紧攥出了血痕,却在数千人的注视下死死咬牙,过了很久,都一声不吭。只是两只眼睛像充血似的,慢慢红了起来。
“哦,嫉恶如仇?”庄清流其实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,但是意味深长地冲他眯眼,“那就在现下,我们这里有一桩现成的献身业务,你死了可以救数千人,你愿不愿意献身呢?”
那青衣修士忽然仿若崩溃了,大声吼道:“我凭什么?!”
秋宗主闻言郑重道:“庄——少主此言什么意思?”
对于他因为权宜之计而悄然改变的称呼,庄清流并未多表现什么,只是看着四周道:“幻境从哪里进入的就可以从哪里出去,也可以毁掉。可如今我们却被困在这里,那是因为外面又套了一层阵法。”
秋宗主耐心道:“这我自然知道,可这是什么厉害的阵法?怎么破?”
“这阵法说厉害也厉害,也好破也好破,它能如此强悍,是因为它见过血。”庄清流认真道,“这是血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