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想改变这一切,你得先……”
她能想起来的话到这里就没了,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琢磨,对这个“得先”做什么有个大致猜测。
上辈子在兵乱之前曾有个男人来找过她,给她出示了一些信物,告诉她他是前太子的心腹,而她是前太子唯一尚存的骨血。
彼时她不太信那人的话,或者说信不信都无所谓,反正她已经以乡野穷小子的身份活了这么多年,原先是不太好过,自打遇到云妙晴以后一切都好起来。她对眼下的生活很满意,并没有要改变的想法。
这是她上辈子的决定,如果真有一个能改变她与云妙晴命运的契机,那多半就是这。
霍岚想得很明白,即便躲去深山老林,不得这个病还有那个病,缺衣短药总归是个问题,而她一个人在乱世之中力量终究是有限,不论那人是真心亦或是想利用她,只要她能在几方斗争中搏出一席之地,就能更加有能力应付可能到来的困境。
这也符合那个神秘人所说的“手染鲜血”、
这是霍岚前些天总结出来的想法,如今看来,这些事都言之尚早,就她跟云妙晴现在的状况,那个神秘人的“得先”怕不是得先让云妙晴认识她。
霍岚自嘲地笑了笑,正烦恼之际,忽听得前方一个熟悉的声音阴阳怪气叫道:“哎哟,娘,看看谁回来了,这不是霍大少爷吗?”
说话的是她的表弟潘武,坐在院门前歪脖子老树下的石头上,斜着嘴不怀好意地看着她。
她这个表弟是家中独子,爹娘疼得不得了,养出一身坏毛病,处处跟她作对,当然这跟潘武有个处处针对霍岚的娘分不开关系。
霍岚自记事起就跟她娘住在舅舅家,也不知道舅娘是嫌她们多吃了她家一口饭,还是觉得她娘未婚而孕伤风败俗,又或者只是单纯看她们不顺眼,总之从小到大她就没少挨过舅娘包瑛的骂,打也是常有的事。
原先她娘在的时候还会护着她,那会儿舅舅也会看在她娘的份上说上两句。后来她娘没了,潘武跟她那个舅娘愈发不把她当人看,而舅舅就跟不存在似的,他在县里一家木工铺子干活,平日不常在家,即便偶尔回来正碰见她被舅娘拿着柴火棍追着打,也只当做没看见。
“还知道回来呢!”听见潘武的叫唤,一名健硕的村妇提溜着一根小孩胳膊粗的柴火棍跨出院门,冲霍岚骂道:“昨天叫你去打猪草,你倒好,一个猪草打到今天才回来!吃饭的时候比谁都吃的多,干活的时候人就没了影儿,养你这么个废物我真是祖上倒了八辈子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