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娘,你们是要进城么?我夫君病了,我想带他进城找大夫,能不能麻烦您捎我们一截儿?”
由于长期伪装男声,霍岚的嗓子多多少少受了点影响,即便现在不装了音色也略显粗哑。然而她现下眼眶微红,头发也梳得不那么整齐,身上脸上都沾着些许污垢,看着倒真像一个风尘仆仆带夫求医的小娘子。
那大娘望向霍岚身后树下她昏迷不醒的“夫君”,面露犹豫之色。
“你夫君得的什么病呐?”
“他就是染了些风寒,说起来都怪我,要不是我走山路的时候滑了一跤,他也不会来拽我,就不会自己掉进河里面去。昨儿半夜里他开始发热,我背着他走了一路,实在是走不动了,他要是因为我出什么事,我也不活了!”
霍岚说着往地上一坐,掩面大哭起来。
那大娘就是看人不动弹了,怕人死在她车上,听说只是感染风寒,又是昨个儿夜里才发起来的热,想来一时半会应当还要不了命。她看霍岚哭得可怜,下了车来扶人:“小娘子你快别哭了,老头子你去搭把手,赶紧去把她男人弄上车。”
霍岚“喜出望外”,连忙起身跑回树下,跟那老头儿一左一右架着云妙晴上了牛车后面。
安置好了她二人,那对老夫妇依旧坐在前面驾车,老头儿感叹道:“这男娃轻得很哩!”
“我夫君从小身子就不好,幸亏您二位菩萨心肠,不然这病拖得久了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。”霍岚说着又抹起眼泪来。
“哎,小事情。”缰绳握在老头儿手里,大娘半侧过身跟霍岚拉起家常:“你们是哪里人呐?我看你跟你男人像是城里的娃娃,不像咱们乡下粗人,怎么大半夜还跑山上头去了?”
霍岚早编好了一套说辞,抽抽噎噎道:“不瞒大娘说,我们是寅州人。我夫君从小读书,这次我们是去京城赶考的,宿在大伯家。原本他们待我们夫妇不错,结果上月放榜,我夫君没能考中,大伯立刻变了脸将我们赶了出来。我们无处可去,商量了一下就说先回去,昨天走到这附近迷了路,待折返来就错过了宿头。”
她上辈子在寅州茅西村待了几个月,当地的方言虽然学得不完全像,但糊弄糊弄外地人也够了。
那老夫妇听完果然没起疑,还很是感叹了一番。霍岚拦车的地方本就离城门不远,三人几句话聊下来便已到达城门下。
“王叔王婶儿,又进城卖菜啊?”这对老夫妻日日这时候进城,城门守卫都认得他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