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甚至能想起集成电路板该怎么做,却不能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人。
除了,他知道自己叫沈亭北。
这种感觉很奇怪,就像脑袋中有一块被刻意清除了一般。
想到这里,沈亭北有些烦躁地抹了把脸,看向了雨幕里的小镇。
雨下得太大,哪怕撑着伞也聊胜于无,身上已经全湿透了。
黑色的T恤和工装裤贴着身子,重重的粘腻感让人十分不舒服。
他得去镇子上看看。
他需要洗漱和一套干净的衣服。
沈亭北在小镇的街道上边走边看,他已经路过好几幢居民楼了,都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影子。
这么大的小镇,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吗?
沈亭北神色凝重地进入了一个规模不太大的超市。
超市里和其他地方一样,也没有电。
诡异的是,收银台旁边的柜台上,还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。
仿佛是刚刚泡好,就等着人来吃一样。
沈亭北拧眉,用手摸了摸身边的货架,上面果然也没有灰
这里不是一个荒镇,绝对是有人住的。
那么,人呢?
沈亭北舔了舔嘴唇,不敢多想。
他进了超市,快速拿了些洗漱用品、一套衣服以及一双合脚的运动鞋。
重新回了柜台,他抽出了上面的笔和便签纸写道:沈亭北赊账凭证。
准备写日期的时候,沈亭北才想起时间问题,他抬眸看了看超市墙壁上的老旧电子钟。
九点二十三分,2017年6月23日。
嘶
沈亭北被突然抽痛的脑袋逼着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他对这个日期有反应?
站在柜台前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来,沈亭北干脆放弃了找寻答案,直接出了超市。他顺着屋檐走到了超市隔壁的忘忧宾馆。
宾馆看起来很老旧。
前台挂着三个不同时区的时钟都不走了,发黄的墙壁上横亘着九十年代的黄木装潢,有些地方墙皮甚至都剥落了。
宾馆前台也没有人,便签纸上的备忘好像也才写了一半。
沈亭北低着头,在便签纸上写下了和超市一样的赊账凭证。
房间没电,显得十分幽暗,窗外的雨还在疯狂拍打着窗户。
房间里的陈设也很老旧,电视机还是九十年代那种大屁股款式。
沈亭北已经对这种诡异氛围免疫了。
他迅速冲了个澡,关掉了花洒后站定到了镜子前。
白得有些病态的肤色,滚圆的杏眼,右眼下还有一颗红色的小痣。
我原来长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