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识狠狠一荡,贺九卿脑子一空,就听几声细微的咔嚓声,防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迅速分崩离析,化作乌有。而他自己也全身无力,眼真真的看着自己要如何凄惨死去。
在尸毒即将攀上金丹之时,从脊背处迅速涌进两股凶悍异常的灵力,比起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。瞬间将尸毒团团包围,疯狂盘旋挤压。
那些尸毒疯狂逃窜起来,可哪里抵挡得住这般凶悍的灵气,立马被打得节节败退。
是华笙,他居然又回来了!
华笙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来,带着素日冷漠的腔调:“活该!师尊的话都不听!整日就会惹事生非,你自己说一说,几回了?一定要别人把你拴在腰上,你才能安分守己一些?为师养你十二年,都养在狗身上了?动不动就要跟师风语跑,他有什么好?”
他一拍床板,震得贺九卿的小心肝乱颤,厉声道:“你说!你究竟想要怎么样!”
贺九卿吓得一哆嗦,感觉手脚渐渐的又能动了,赶紧往墙角一缩,十分柔弱可怜地哽咽道:“师尊,你别这样,小九好害怕……”
“害怕?你也会觉得害怕?”
华笙冷冷笑道:“在师忘昔面前你不怕,在你师伯面前你也不怕,尸山血海,行尸走肉,白骨死肉面前,你还是不怕。现如今单单怕我?你若是真的怕,又怎么敢不听师命!”
“我这辈子最怕的人,永远都是师尊啊!”
贺九卿赶紧装可怜,攥紧拳头抹眼泪,“徒儿再大,永远都是师尊的小九九。师尊以前对小九可好了,白天喂饭,晚上还会抱着睡。现在摸也不给摸,抱也不给抱,更别说是喂饭了。师尊就算养条狗,养十二年也该养出点感情来了吧?难不成在师尊心里,小九还不如一条狗?”
华笙上下唇一碰,面露森然道:“你还真说对了,为师纵然养条狗,莫说是看家护院,最起码对主人绝对的忠诚!而你,玩世不恭,三心二意,见异思迁,狼心狗肺!”
贺九卿一听,登时也收不住脾气,一下子跪直了上半身,手指着华笙大声道:“师尊又比我好哪里去?最起码我喜欢师尊,我还敢承认!可是师尊呢?连句喜欢都不敢说!师尊你这种人凉薄寡情,过河拆桥,卸磨杀驴,不知好歹!你就活该孤独一世,一个人在望曦峰喂你那些破鱼!”
“……说完了?”
贺九卿气鼓鼓道:“差不多吧,等我想到了再继续补充!”
他瞥了华笙一眼,忽然鬼使神差一般地扑了过去,两臂死死环住华笙的脖颈,咬紧他的唇,使劲用舌头撞他的牙齿,试图撬开他的嘴。
华笙虽说没有立马将他一掌打死,可牙齿咬得死紧,根本撬不开。贺九卿急得满身大汗,低声咆哮道:“我知道师尊肯定要杀我,在我死之前,我也要把师尊拉下水!即便我死了,我也让师尊永远记住我!”
“欺师灭祖的混账!”
华笙直接将人推开,挥袖冷漠道:“你可知你在做什么?华南门规你都忘了不成?”
“我管他娘的什么破门规,华南门规还说了,不能收来历不明的人为亲传弟子,你不是也照样收我了?可见门规都是死的,人才是活的!改个门规,不过是你蘅曦君一句话的事情。可你从骨子里就是觉得我特别下贱,配不上你华南尊者半根手指!”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贺九卿索性破罐子破摔,直接来招激将法,“华笙!你不是觉得我三心二意,见异思迁么?那太好了,你今日要是不杀了我,我现在就走,我去找我二哥,我要跟他结为道侣!”
“……说完了?”华笙眉头蹙紧,淡淡问道。
“嗯,这回说完了。”
贺九卿话音才落,身子猛然一沉,后背“砰”的一下撞在了床板上,险些没把他腰给磕断。抖着肩膀惨叫了一声,刚要逃窜。
华笙用空着的一只手捏紧他的下巴,然后往前一抬,冷冰冰道:“这样,你喜欢么?”
“我喜欢个鬼,疼死了!起来!”
“疼也是你活该!”
“你……你就会欺负我!你有本事你就欺负别人去啊,也就我道行低,换个比你厉害的,我就不信你敢这样!”
华笙似笑非笑地说:“普天之下,还没有谁敢在本座面前放肆,你是第一个,也是最后一个。想死还不容易么?满足你便是!”
“别杀,别杀!好汉饶命!我投降了,我认输!”
“晚了,受死吧!”
贺九卿不肯理他,眼泪珠子滴溜溜地在眼眶里打转。总觉得华笙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,怎么捂都捂不热。明明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求饶了,还说什么要杀要剐的。连怎么对徒弟好都不知道,师尊就是个傻子。
当然,贺九卿自己也不太懂,但是据他多年看小黄/书的经验,那种翻云覆雨之事,双方都是极致快乐的。哪里像现在,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强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