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竟是极薄极小的一块刀片。藏匿在囚服与腰带之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,甚至可以徒手用掌力将其损毁灭迹。
刀片刃部为了便于藏匿并不算太锋利,但如果速度够快,则足以割人咽喉,取人性命。
他盯着那刀片,陷入了沉思。
萧闫寮这么快就来到牢狱之中,又鬼鬼祟祟塞给他这刀片,目的究竟为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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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刀片不易被发现,却易销毁,应当不为栽赃嫁祸。
但萧闫寮残害了东陵那么多将士百姓,绝不会是魏昭所说的转机,况且,他来时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浓重杀意,肯定不可能是想来帮他。
目前所能猜测到的目的,应该只是萧闫寮未免夜长梦多,想让他用这把刀片来自行了断,可他既然已经选择了向辽军主帅武王跪地投降,难道萧闫寮还能蠢到认为他怕那些折磨侮辱吗?
秦恪冷笑。
可笑至极!还有什么折辱比让他秦恪跪地受降更让他难以忍受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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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来想去,不管萧闫寮目的究竟在何,这刀片留着终归不是什么好事,还是尽早销毁的好。
他凝眉定神,夹紧刀片刚想曲指施力,却又似想到了什么,顿了下,漆黑的眼底眸光微动,暗自盘算起来。
这刀片既 然极易藏匿,又可轻而易举毁灭痕迹,想让人发现都难。的确是个好物,何不就索性留下另作他用?今后他的前路必然艰难异常,杀机重重,说不定危急关头能有用处。
况且,刀片已经在他手中,自然由他所控,只要他自己处处留意,想必也不会招致什么祸事。
他眯起眼,最终还是将刀片收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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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丞相,您为何不直接暗杀了秦恪,反倒还给他留了一个防身之物?”跟在萧闫寮身旁的侍从替他不忿道。
萧闫寮扶须,一派成竹在胸之态,哼笑,“本相,要的就是他防。”
那侍从听得二丈摸不着头脑,萧闫寮也懒得同他解释,只是又侧身,凑到他跟前,低声命令道:“你吩咐下去,让郑五那边注意行动,就说......”
“是,丞相!”侍从本来不解,听过萧闫寥的命令,立即如醍醐灌顶一般,拱手接令,退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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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昭用过晚膳沐过浴,由人侍候着,靠在塌上闭目小憩。
耶律崇烨是个能闲的住的,他却不是。一来周昭本来就是个闲暇时间爱好读书的,二来他始终认为再厉害的头脑想要做成大事也离不开基础的积累,所以躺下了也没消停,让666给他按要求找了份古籍兵法,一边佯装休息,一边在脑海中细阅。
666提醒道:“宿主,检测到空气中好像夹杂了一种不明的无色无味的气体,不太像是香。”
“香炉里被萧闫寮让人暗中加了用来催晴的药粉。”周昭闭目,在脑海中回道。
“什么?您的意思是,萧闫寮还在耶律崇烨身边安插了眼线?而且刚刚就在我们附近吗?”666大惊。
倒不是惊讶萧闫寮会做出这种事,毕竟那人奸诈至极,使出什么诡计都不让人意外,它惊讶的是,宿主这样的人,身边居然一直都有内奸?!
666用天眼慢放倒看了一遍刚刚的场景。“竟,竟然是刚刚进屋听从差遣的那位侍从路过香炉时偷偷洒进去的!”
666看了眼现在还站在周昭身边的那位叫陆五的侍从,简直毛骨悚然,快哆嗦到系统紊乱!
如果它没记错,这个陆五在周昭还没假扮成耶律崇烨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。宿主本来就是假身份,还一直留着一个这样成天跟在身边的内奸?这跟在悬崖边荡秋千有什么区别?
不说暴露风险被杀了,不暴露都有可能梦里就被人宰一刀啊!
看着周昭外表还是一副闭目养神,安逸随性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