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竹哥儿,他是今天早上来找老村长,说他可以证明王二狗不是顾北知杀的。老村长一开始不相信,他就把王二狗对他做的事说了,还说是王二狗压根儿没见到过顾北知。

老村长把赤脚大夫叫去问了一下,他证明竹哥儿确实是流产了,老村长差点想把刚葬到坟地里的王二狗再给刨出来。

不过竹哥儿也没完全说实话,他只说王二狗是去他那儿抢了他的饭菜,得知他有孕之后想让他流了,他不肯,王二狗就打他,结果没过多久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。

他害怕王二狗一家讹上他,就把王二狗拖到笔架山山脚的草丛里扔下了,摸黑回到家摔了一跤,邻居家的老夫郎听见他呼救才去找人的。

老村长啐了一口,“这个狗东西,真是个畜牲!偷东西还不够,还去祸害小哥儿,活该!”

顾北知听了看了一眼竹哥儿,看他那日对王二狗恨的咬牙的模样,可不像是害怕的模样。而且现在明明没他的事儿,他还自己跳出来,也不像是个胆小的哥儿。

竹哥儿面无血色,嘴唇都泛着白,人更是瘦的风一吹就倒似的,一双眼睛黑漆漆的,透着股邪气。

不过现在的社会风气对小哥儿的拘束太大了,顾北知不打算让竹哥儿牵扯进来。

他拍了拍已经攥着拳头、气愤到掉泪的关舟,“小舟,你带着竹哥儿他们先离开吧,我瞧着竹哥儿、石哥儿他们俩的脸色都不怎么好,门外的马车应该还没走,你带着他俩去看看大夫。”

关舟紧张的问,“那你这边怎么办?”

“放心吧,杨氏已经抓住了,还有村长和大生叔替我作证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顾北知劝着。

关舟当然想陪着顾北知,但他知道要是一会儿竹哥儿当堂说出他的遭遇,估计回去也活不成了,光是一人一口唾沫,都能说死他。

想到镇长的态度,关舟深吸一口气,握了一下顾北知的手,“相公,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回家!”

他这话说的很大声,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,昂首挺胸的样子,和以往低着头不爱说话的样子区别很大。

“好,快去吧。”顾北知觉得关舟似乎一下子成长了很多,一双圆而明亮的眼睛不再向下垂着,而是可以和他一起直视眼前的一切。

关舟和田哥儿一起拽着竹哥儿往外走,这会儿还没开始审案,他们又都是哥儿,衙役们也没拦着,他们四个顺利的出了衙门。

柳家的马车果然还在,关舟思索了一下,没让柳家的车夫送他,而是给车夫塞了五十个大钱,让他耐心等一会儿顾北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