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宫里的养心殿和御书房等地方时刻有萧景玉的人盯着,所以他们只能从别的地方走密道。
陆放交代过,到了地方要先敲三次门, 然后学猫叫两声,之后再敲三次门。
陈德忠早就等着了,听到陆司珩最后的敲门声落下,便开了门, 看了一眼他身后,小声说:“陆少将军跟老奴来。”
陆司珩做了个手势,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跟着进去。
陈德忠拿着一根蜡烛走在前头,他走到墙上一副残破不堪的字画前头,伸手在隐蔽处摸到一个机关,然后有规律的左右扭动一会儿,就见书架缓缓转动露出里面的暗道。
这次挑选出来的弓箭手是军营里的人,他们从小就在军营,几个人武功和箭书的成绩是陆司珩手下最好的,就是性格带着武将特有的大大咧咧,见到这情况,都愣了一下,随后怕陆司珩察觉到回去要处罚他们,很快低下头,心里感叹皇宫里的人心思就是复杂。
他们跟在陈德忠后面,陈德忠在暗道里就把手里的蜡烛换成了夜明珠。暗道里面蜿蜒曲折,尤其是一个又一个的岔路,走多了让人无端怀疑这里面是否有出口,总觉得脚下这条路刚才就走过。
陆司珩专门练过方向感,但在这条暗道里并无用武之地,想必当初设计这条暗道时,为了防止有人能走一次就记住,便故意做了许多迷惑感官的设置。
过了一柱香左右,陈德忠带着他们来到一个石门前,又在一旁扭了半天机关,石门才打开,陈德忠冲陆司珩低了低头,说:“少将军,从这里出去就是了。”
陆司珩颔首,率先走了出去。
出来的地方就是养心殿的偏殿,陈德忠进去禀报了一声,便出来示意陆司珩一起进去。
陆司珩进去之后,就见崇阳帝正站在书桌后头练字,他跪下行礼道:“臣陆司珩参见皇上。”
崇阳帝笔下的动作没停,漫不经心道:“回来了,可如愿了?”
“托皇上的福,如愿了。”想起自己能顺利带着封卿南下确实有皇帝一半的功劳,陆司珩便颔首恭敬道。
写完最后一笔,崇阳帝将毛笔往旁边一搁,接过陈德忠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,这才撩起眼皮看向陆司珩,冷哼道:“定国公那边还不知道吧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定国公不同意,你又能如何?”
“之前臣提出来时谦可以给封卿治病时,封伯父曾亲口许下一个承诺,臣…斗胆,想用这个承诺换一个机会。”陆司珩也不遮掩,实话实说道。
崇阳帝抬抬眉头,心想这封弈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
“行了,起来说话吧。”坐下喝了口旁边温度正好的茶,崇阳帝便直接问:“你带了多少人过来?”
“暗卫十五人,弓箭手十五人,护卫有三十人,共六十人。”陆司珩站起来回。
“嗯,”崇阳帝低头吹了吹茶叶,状似随口道:“陆放应该给你说了,你知道这些人用来干什么吧。”
“回皇上的话,”陆司珩道:“臣知道”
崇阳帝的视线从茶杯上转移到陆司珩身上,没有说话。
揣摩着对方的意思,陆司珩大着胆子说:“皇上尽可放心,这些人的身手都是最好的,他们在养心殿内绝对能保护您和五皇子的安全。至于臣手下的其他士兵,臣已经全部安置妥当,今晚一部分弓箭手会埋伏在皇宫内各处,另外一部分人到时候会和禁卫军一起出现在明面。”
“老二的人一直盯着这里,就连你进来都要走密道,他们能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埋伏好?”崇阳帝问。
“臣不愿惊动他们是因为今晚大家无法分开行动,所以只要有一个人被发现,便有可能打草惊蛇,把这里的一切告诉平王。而准备埋伏的那些人便没了这些顾虑,他们能够分开行动,保证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惊动别人。而且待会儿出宫时,臣会先绕着宫里转一圈,摸清楚那些人的位置,然后再去兵营告知他们各自的任务。”陆司珩说。
崇阳帝轻扣龙椅,半晌,突然问:“老二把清扬带走了?”
陆司珩身体一僵,果然如封卿所说,崇阳帝手头有一些专门为他做事的暗卫。
“是。”陆司珩说。
崇阳帝沉默一会儿,便摆摆手,说:“行了,你下去吧。”
这就是不准备让戚时谦知道的意思了,陆司珩心里一沉,低头行过礼,便告退了。
从宫里出来已经是丑时,陆司珩先去兵营布置好,便又马不停蹄地去了萧景宸府上。
一落到院子里,正房便突然亮起灯火,陆司珩“啧”了一声,看来男主这是已经猜到自己要过来找他,早就等着了,也没犹豫,直接推门而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