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少年却没搭理他,一动不动。
沈岳这具身体之前高烧好几天,出了一身的汗,但却没人照顾,一直没洗过澡,说实话,味道有些一言难尽,他自己都有些膈应,但真不能让少年仅盖个外衫睡踏板上。
他想着今天是没办法了,高烧刚退了些,不能瞎糊造,明天如果好点了,他就把身上好好洗洗,也省的心里膈应。
于是他道:“身上是脏了些,不过今天条件不允许,咱俩个先挤挤,都是大老爷们,忍一晚上就过去了,赶紧上来吧。”
只是话音一落,他就听到踏板上的人呼吸一滞,突然坐了起来。
沈岳正以为他要上床,就听到窸窸窣窣一阵响,他那小舅子身子一转,在踏板上调了个头,头冲着床尾睡去了。
沈岳:“……”
看来是真的生气了,打算将冷战进行到底啊。
农村的夜晚很安静,没人说话,旁边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。
沈岳调整了呼吸,却一直没睡,他静静地等待着。
半个小时过去了,踏板上的人翻了个身,伴随着一连串的细微的动静,坐了起来。
沈岳不动声色地合上了半睁的眼睛。
大约过了三五分钟,一阵细微的动静又响了起来,沈岳等了等,发现没什么动静后,睁开了眼,他那小舅子已经又睡下了。
又半个钟头过去了,踏板上的人呼吸声终于平缓了下来。
沈岳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笑,一个睡觉都搞起了侦察和反侦察,他能不能说这小舅子熊的有点意思?
不过温度越来越低,沈岳也不打算再拖延,又等了五六分钟,觉得时间差不多了,就慢慢地坐了起来。
银白的月光下,小少年在窄窄的踏板上卷成了小小的一坨,他将自己的脑袋枕在胳膊上,侧着身,神色安详地睡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