阔别数十年的母子,就这样疏远了。
一开始,容母还能在暗中看顾着他,省得他再被人欺负了去。然而容停心性大变之下,手段也变得极其残忍,没过几年就彻底把天鹤宫拿捏在手里,于是她彻底没了去打扰他的借口。
之后这么多年里,两人见面的次数,竟然寥寥无几。
宋伶俜听完,怔怔地出了好一会儿神,低声道:“怪不得……”
容母微笑着看他:“幸好他遇上了你。我第一次看到你,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。”
宋伶俜却说:“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。”
要说幸运,他才是幸运的那个。第一次带孩子,有那么多不足的地方,却竟然获得了这世间最宝贵的心。
“那已经很好了,并非所有人,都能做好自己该做的。”容母神色有些黯淡,旋即又恢复平静,道,“我和他母子缘分浅,这回能在这里停留这样久,已是托了你的福,今日同你说这些,是我的私心。倘若他日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,盼你能体谅一些。”
“我明白的。”宋伶俜说,“而且他……他也很好。”
他本来想说的是,他哪里不好了?
想到眼前这位是容停的亲娘,这才勉强把自己的慈父滤镜藏起来,乖巧地做一个“好女婿”。
容母并不是话多的性子,闻言欣慰地看了他一眼,便起身告辞了。
宋伶俜目送她离去,在原地站了一会,忽然十分想见容停。
真是奇怪,分明早上才分开,到现在也只过去了两个时辰,可那想见他的念头却是不可思议的急切,简直一时半刻都不能多等,必须要立刻,马上,下一秒就见到才行。
他于是火急火燎地招来了傀儡,问容停现在在哪儿,傀儡不知道;他又跑出去,问山林里停着的鸟,有没有看到容停的身影。
不幸被抓到的鸟一听到容停的名字,就开始瑟瑟发抖,毛都要炸了,最后头一歪,戳在树杈上开始装死。
宋伶俜郁闷坏了,左右顾盼着想再抓个壮丁,忽听身后脚步声响起,紧跟着就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