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敬辞忍无可忍挣脱出谢戎的钳制,退回安全距离才道,“你不是说带我去见他?”
谢戎冷笑,“好,我带你去见。”
……
林敬辞每走一步,心就往下沉了几分。
这是去地牢的路。
浓重的血腥气夹杂着地下常年的潮湿气扑面而来,林敬辞忍不住有些反胃,刚才囫囵喝的药粥在胃里疯狂闹腾。
谢戎强硬的执着他的手腕,拉扯他往地牢深处走去,脚下腥臭的血水随着脚步落下“噼啪”作响,不知何处还传来鞭子抽在人身上的闷钝声。
“到了。”谢戎把人禁锢在怀中,不让林敬辞上前,在他耳畔残忍道,“我说话算话。”
昏暗中,随着烛光明明灭灭,他看清了谢渊的模样。
手臂被铁链分别吊起,脚尖只能踮在地面,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丝磨人的痛苦。而身上,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。
谢渊身侧站着一个黑衣人,手中执的正是带有倒刺的鞭子,打在身上也嵌在肉里,撤出时更是能撕扯下细碎的皮肉。
已经是血淋淋的一个人。
谢戎将林敬辞的脸强硬的扭转过来,皮笑肉不笑,“你忤逆我一次,我就打他十鞭。”
总会听话的。
那黑衣人高举手中的鞭子,毫不留情的往谢渊身上挥去。
林敬辞拼了命的在谢戎怀中挣扎,“不要,不要!”
鞭子抽打在谢渊的身上,谢渊顿时痛的一阵颤抖,却死死咬住痛苦的声音。
每一鞭子都像是抽在林敬辞的心口,胃部像是被谁狠狠打了一拳,刚才勉强喝下的粥疯狂翻滚着,林敬辞身子一软,弓着腰就呕了出来。
谢戎眉头向下微压,扶着林敬辞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。
林敬辞眼角挂着水痕,随意用衣袖抹去嘴边的脏污,喑哑着嗓子,看向谢戎,轻声道,“让你的人停手。”
谢戎头也没抬,对着那人打了个手势,鞭子闷顿的声音霎时停了,传来谢渊微微痛苦的喘息声。
谢戎不就是想要王位跟他?
给便是了。
林敬辞垂下头,手臂微微颤抖着,主动拉住谢戎垂下的手,哽道,“御书房有一道让位诏书,你能名正言顺做你的王君。”
“谢渊到底是你的亲王兄,你对谢渊和王嗣赶尽杀绝,你如何堵得住天下众人悠悠之口?如今他这个样子,你将他送去行宫养伤,圈禁他,谁也不能说你什么。”林敬辞硬撑着将话从口中挤出来,泪水一颗一颗的砸在衣襟上,带着平静的绝望,“我自愿留在宫中,不踏出宫门一步,常……常伴王君身侧。”
谢戎钳住他的下颌,强势的抬向自己,“自愿?即便我杀了谢渊,你也休想踏出宫门一步。”
林敬辞满面泪痕,眼眶通红,“你杀了他,就是逼死我。”
谢戎直起身子,看着林敬辞许久,指尖轻捻,心中已有对策。
圈禁时喂点毒,谢渊能活多久端看他自己的命数,林敬辞时间一久,自然会像当初一样爱他。况且林敬辞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,朝堂中不听话的他可以抄家灭族,但是难保百姓会如何谣传。
至于两个王嗣就更好办了。
谢戎面色平静,林敬辞猜不透,抬起手臂重新拉住谢戎的手,轻声道,“你送谢渊去行宫,给我点时间,我会忘了他……以前我如何爱你,往后就如何爱你,行吗?”
谢戎心中一动,面上不显毫分。
他谋划多年,为的不就是这个王位!而今王位已是囊中之物,林敬辞若是如以前一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