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?!”
“为什么啊!!!!”
我轻轻抚摸仙族孩子的脸颊,忽然明白了,为何诸神要离去。
或许是因为不想面对这样的痛苦。
所以选择毁掉自己。
他们都失去了神格,沦为了情感的生物。
所以我诞生了。
世界在跌落、被侵蚀。
所以我诞生了。
这是一场伟大的战争,而我和这个世界,只是其中小小的一环。
净水缓缓淹没云端,在晨光熹微时融成了纯粹的海。
海从天空倾泻,在冰原上成了雨。
云端上的宫殿安静极了,没有任何人,也没有任何生息。他们都成为了净水的一部分,没有痛苦的。
我坐了很久,想了很久。
[7]
妖族赢了,因为对手已经不复存在。
没有人知道是我做的,没有人知道我曾经的身份。
他们欢呼,他们拥抱。
阳光和雨露洒在大地上,曾经的九重天壁垒消失了,分化成了同等的九洲。
一切都在向前发展。
文明结出了果实,生命走出了另一条路。
他们不需要神了。
规则取代了神权,这是更稳定的世界线,我从记忆中打开了那一条通道,那是我曾经的故土。
只要这条通道存在,“那个阵营”就会将这个世界庇护于方舟之下,再也不会有那样的灾难,再也不会有诸神的黄昏。
我做到了。
[8]
渊很高兴,因为我终于能一直陪他了。
我仍是少年的样子,骑在他的背上,抓着他长长的龙角,遨游天地。
但变化的是,他能够稳定的化成人形了。
应该说,许许多多的妖族都开始幻化人形,因为这样更方便,学习言灵也更快。
我有时候会微微恍神。
或许人族从未离去。
渊的人形很好看,他亲吻我,很温暖。
他那么热烈,充满感情,似乎每一天都很快乐。但我除了披着一个人的外衣,内里或许还是一片冰寒。
人格与神格本身就是矛盾的,我也无法完全摒弃其中一个,但我认为自己是人,也愿意陪伴他。
奇怪的感觉。
[9]
有时候,我会去极北看那一汪湖水。
或许是通道打开,神力消逝,净水也渐渐起了波澜。
里面会孕育出什么东西呢?
我不知道,有时候,我会看见其中泛出的鲜红。
刺目的。
湖水越来越重,坠入了大陆的反面,成了镜子,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天坑。
我看不到它,也无法消灭它。
但我封印了湖泊,它无法同化余下的冰原,以此保留了极北禁区。
如果它在诞生之初没有吞并冰原的机会,那么在分化的以后成为与极北相抗的极端,就更不可能触碰冰原,这决定了它“生长”的上限。
或许我的做法,能够保留日后浩劫的一线生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