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怎样,乖乖把你的工钱交出来,不然我就是打死你,管事也不会说什么,”那人狞笑,“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,半路出家,管事是我亲叔叔,让你滚你就得滚!”
说罢,他也不再废话,指挥着同伴要抓住小孩。但蝉灵活的很,几下下来硬是没让他们抓到,甚至用头猛磕破了带头妖族的下巴,痛得那人踉跄几步,大声咆哮:“愣着干嘛,抓不着这孤儿,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!”
几人浑身一震,警醒过来,总算没了戏耍的想法。蝉虽然能打,但还是比不过几个成年妖族的力量,很快就被踢到了墙角,按着就是一顿毒打。
领头的踢得格外狠,回回冲着蝉肚子去,小孩抱紧了头,却无济于事,像个蜷缩起来却被强行掰开的小虫子。
他根本爬不起来,妖力只稍微凝起一点,就被几人踹散,但他仍然凶恶的瞪着上面,眼珠暴起,像是要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。
“好个硬骨头,不用留情面了,直接打死他!”领头的妖族一脚踩在了蝉脸上,隔开了视线,正想再用力,身后却好像忽然多了什么。
“……什么人?”
云层变换,长长的影子投在了地上,手里只握着一根老旧的竹竿。
眼瞳如水。
……
这是蝉此生见过最离奇的场面,看似毫无妖力、孱弱不能自理的人用着一根竹竿,轻而易举将七八个人撂倒在地,粗钝的竿头刺穿了胸膛,离心脏只有一线之隔。
下手狠辣至极,只勉强保存了这些人一条命而已。
但少年眼神始终漠然,没有什么快意,更没有什么不适,仿佛只是在搬货物或是捅蚂蚁,一切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。
蝉看着血花飞溅,狰狞面孔,不由长大了嘴巴。这跟他想象的修士一模一样,先是隐忍不发,然后报复回去,简直帅呆了!
于是在少年将所有人打倒之后,小孩忽视伤痛,一瘸一拐的爬了起来,声音沙哑:“你你你!你怎么不早说!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厉害,就拜你做大哥了!”他抓住方游的衣角:“现在也可以,大哥,大哥哥,你教教我好不好?”
方游气息微乱,擦了擦脸上沾上的血,却没有多高兴,而是道:“回不去了,码头。”
他把管事打回了原形,是一头鬃毛猪,然后吊在了厨房的房梁上。如果旁人发现得早,或许还有命在。
蝉却看着地上歪歪扭扭躺着的几人,心说打成这样回去也是送死,于是咬牙道:“不回去就不回去,这鸟气爷受够了,每次搬那么多东西,都只给我们一点点玉子,买几个烧饼都不成!”
看着方游有点失落的表情,小孩热气上头,拍着胸脯保证:“大哥别怕,我们去无双城,无双城那么大,凭大哥的本事,做什么不行?总有我们能呆的地方!”
方游只能点头:“好。”
蝉露出笑容:“走!我们现在就走!”
但离开小城的河道只有一条,下午又没有了过往的船只,他们稍一耽误,捡回一条命的管事就醒了过来。管事怒急攻心,发动所有船工抓人,还在城内贴了悬赏令,发誓要把他们大卸八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