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知雪别过头,被傅洛洛一踢膝弯,扑通一声猝不及防跪下了。
傅洛洛跟着跪,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:“爷爷!”
傅知雪:太太……太丢人了,还是在高晋言面前!
傅爷爷置之不理,一声冷哼。
“雪宝知错了,你看这两月,是吃不饱也穿不暖,天天在外头受冻,瞧这小脸,瞧这小胳膊小腿,瘦了好多!”
傅洛洛死劲一拧弟弟的大腿,傅知雪眼泪刷得涌出来,疼的。
如果说傅洛洛的眼泪是鳄鱼的眼泪、女人的武器,那傅知雪的眼泪在傅家人面前绝对是水漫金山、核弹爆炸,在区区不到一毫升的泪水中,足以让所有原则都缴械投降。
果然,傅爷爷一下就心软了,跺脚叹道:“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啊!早点认错不就好了,看看你,瘦的都不成人样!”
傅知雪擦擦泪水,低声道:“爷爷,对不起,让你担心了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傅爷爷下座,急急扶起孙子孙女来。
傅知雪又扶爷爷坐回去,老管家上热汤、端茶送水,一时间,一幕温馨的破镜重圆戏码将将落幕。
傅洛洛暗中得意地冲傅知雪一挑眉。
傅知雪悄悄比了个大拇指。
“小雪回来了,爷爷也算是放心了。”人群之外的高晋言起身,笑道:“我在这也不讨嫌了,爷爷,先告辞。”
傅爷爷因刚才全身心都挂在孙子身上,冷落了客人,颇有些不好意思,于是开口挽留:“没事,晋言没什么安排的话,不如留下吃个饭?”
“太麻烦您了——”高晋言一瞥傅知雪。
傅知雪心下一咯噔,这眼神再熟悉不过——眯眼怪一作妖,就是这个眼神。
“——前两天我还见了小雪一面呢,还有些担心。今天看到他回来了,看来是我多虑了。”
傅爷爷果然上钩:“晋言在哪见的小雪?”
高晋言一脸为难:“还是不说为妙。”
为难你就别开口!傅知雪重重一咳嗽:“咳咳!”
傅洛洛也问:“怎么回事?”
傅知雪捂住肚子,作出难受的样子,却没能成功拉回他们的注意。
“前两天,在派出所里,我朋友看到小雪,”高晋言斟酌着言语,“据说是因为喝了酒,和另一个男人发生了些……肢体上的,冲突。”
客厅顿时落针可闻。
高晋言无愧于笑面虎,将语言的艺术把玩到极致,话未说全,未尽之意却很明显。
起码傅洛洛听出来了,抖着嗓子问:“该不会是把徐式千……那个了吧?”
“这倒不是,”高晋言怜悯地看了他们一眼:“是裴钰——您也知道,徐家还比较中意的‘儿媳’。”
傅洛洛和傅爷爷同时倒吸一口冷气,齐齐栽倒在椅子上。
无怪乎反应如此,傅家虽扎根江城多年,清贵门第,却遵循老一辈读书人的迂腐,视钱财如粪土,公司虽大,却分不得多少羹,总不太有钱,与徐家、高家一流,还是难以相提并论。
傅知雪此举,简直是把徐家的面子当抹布擦地,擦完还嫌不过分,跺了两脚。
“你你你……”傅爷爷不知道说什么好,指着傅知雪长叹:“家门不幸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