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人凑在一起, 私下里嘀咕, 各种担心都有, “现在来都来了,还能怎么办,先看看再说吧。”
“说的也是, 也幸好先来看看了。不然真听信了一面之词,像马家那样,商队十几辆马车的货品,到时候卖不出去,还得再运回去,嘿嘿!”话中未尽之意明显,很多人都开始看起马家的笑话来。
“马家财大气粗,这点损耗怕什么?为了捧端王的面子,啧啧!”有人认为马家此举就是为了讨好端王,也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“他们马家的算盘怕是打错了吧?端王这个傻子也值得他们去捧?”
“谁知道马家当家人是怎么想的?是真的费解啊!”
“嗐!人怎么想的也碍不着咱们。嘘!有人过来了。”
众人作鸟兽散,谭山听到这些话,皱起了眉头。看着前方端王的车队,也有些后悔起来,哎!要是不走这一趟,现在他已经返回家中,妻子儿女围绕在身边,可不比现在看漫天黄沙的强。
“程兄,看情况凉州也就这样了,实在不值当过来这么一趟。”谭山将水囊递给一旁的程广生说道。
程广生正在清理自己的行囊,闻言一愣,看了谭山一眼,接过水囊喝了一口,然后抹抹嘴笑?:“既来之则安之,老弟何必着急。”
谭山有些急,“怎么?程兄还对凉州抱有希望?”
程广生摇摇头,“未知全貌不予置评,现在才刚进凉州,怎么也要到凉城,看看凉城的情况再说吧。”
谭山一屁股坐在地上,有点泄气,“唉!就现在来看,凉城也不见得就能好多少。”
程广生抬头看了看前方的车队,低头继续自己的动作,他虽然也有点不确定,但还是选择相信端王。马家不是蠢的,他们做买卖那么多年,什么没见过,没有半点眼力见怎么可能挣下这么大的家业来?
以前没了解不清楚,如今端王所说的西岐走廊一传出来,马家就有了先见之明,早早就做好了准备。结交端王,凭借一己之力,在端王的招标会上投得第一彩,获得端王信任。不得不说这是一步非常好的棋,那家主不愧是马家主,可以想见,马家将来在西岐走廊的获益绝对不亏。
想想朱家在招标会上闹出来的糗事,程广生就心生鄙夷,以前朱家与马家还能并驾齐驱,甚至隐隐超越一头。可是今后嘛,两三年后再看吧,马家一家独大不是没可能的事。
他比一般人看得远,想的深。所以对于旁人的私语热议,程广生只是一笑而过,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。
谭山见他没回应,摇摇头,叹息着走开了。各人有各人的想法,谁也不能勉强,他是打算去问问有没有一起回程的,如果可以便一同有个伴了。
明钰坐在马车中,一只手支楞着下巴,另一只手在棋盘上比划了一番,想要下棋子,想了想又觉得不妥,收回手来,继续思索着。
一路上甚是无趣,他便开始琢磨起下棋来,又找不到对手,只能自己跟自己下了。
马家父子是不敢跟他下棋,而谢宜修他却是不敢找他下。因为,一局棋要是跟谢宜修下的话,一盏茶功夫就能决出胜负来,而且他绝无可能赢的,耍赖也不行。
他也提过让谢宜修手下留情,别让他输的太难看,可是谢将军一通?理出来竟让他无言以对。
谢宜修说了:棋局厮杀就如同战场厮杀,没有手下留情之说。在他眼里,对敌决不可手软,一着不慎满盘皆输,否则就是拿命去赌,在他征战生涯中,绝无可能。所以下棋可以,想要他放水手下留情那就找错人了。
明钰默了,只能默默承担后果。当然了,后果就是对他的打击太大了,明明觉得自己棋艺还不错的,在谢宜修手下三两下就被打败了。于是,下了几次之后,他再也不敢找谢宜修下棋了。
明钰思索了半天,然后觉得无趣,将手中的棋子一丢,准确的丢进棋罐中。
“怎么?不下了?”一旁的谢宜修见他没心思下棋了,开口问道。明钰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中,“要不要臣陪王爷下一局?”
明钰在京城时才学会下棋,初学者的通病都是人菜瘾又大。祸祸完京城里会下棋的皇室中人以及朝中大臣,弄得这些人见到他都不敢提到棋这个字。现在这一路上没人陪着下棋,确实将他给闷坏了。
“不了不了!”明钰拍了拍双手,抬眼看向旁边的谢宜修,企图转移话题,“下棋也没甚意思,你在看什么东西?”
他是吃饱了撑得慌才会跟谢宜修下棋,现在他总算体会到了别人不愿意跟他下棋的无奈了。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,那就是找虐来着。
谢宜修将书本合上,“不过一些兵法,战记之类的书罢了,王爷要看看吗?”
明钰连连摇头,“别,这些东西,我是看得一个头两个大,让我看看游记话本还成,其他的一概没兴趣。”
谢宜修唇角微勾,“可是看王爷行事,似乎自有一套兵法准则。像王爷之前说得三十六计,臣就觉得似乎很有?理。”
明钰之前闲着无聊时,顺嘴说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话来,就被谢宜修记在心中。这些天来,有意无意的将三十六计中的大多计策都套话套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