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忘不掉,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吧。
明翰摸着他的脸颊,掷地有声:
“这一次,我不会再放弃你了。”
——
徐斯奎这辈子唯一一次做梦是九岁那年。
梦里母亲被一群野兽追着,从高楼一跃而下,风吹起她悠扬的白色裙子,像在空中蹁跹飞舞的蝴蝶。
小小的他站在地面,白蝴蝶在他面前跌落,血肉模糊。
突然,她怨恨地目光死死盯着他,凸起的眼珠子泛着恶心的灰白,她扭曲着四肢朝他爬过来,鲜血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痕迹。
他呆滞的站在原地,听见妈妈不甘的怒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,在他耳边炸裂,炸的他心肝脾肺肾都碎了。
“都是那个贱女人害我!”
“徐斯奎,你一定要给妈妈报仇啊!”
噩梦惊醒,东方泛白,警察敲响他家的门,告诉他,“你妈妈自/杀了。”
从此以后,做梦这件事于他而言,本身就是一场噩梦。
而现在,他梦见余千鹤睡的沉静安详,怎么都不肯睁开眼睛看看他。
楼蓝说,“他死了。”
徐斯奎不敢醒了。
可是即便在梦里,他也没有得到一刻安生。
很突然的,耳边传来很嘈杂的喧闹声、急切声,交织在一起,有熟悉的,也有陌生的。
“好吵啊!”
徐斯奎伸手捂住余千鹤的耳朵,却只碰到一手的冰凉。
他猛地缩回手,然后假装无事发生,起身把门窗都关好。
那些声音还在不停的穿进来,比夏天的蚊子还要烦人。
对了,鹤鹤最讨厌蚊子了,还没给他点蚊香。
廖廖灰烟生起,驱走了蚊虫,却赶不走那些吵闹的声音。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,那些声音终于逐渐清静下来了。
他去厨房做饭,发现米袋是空的,冰箱里的鸡蛋被冻坏了,打开的瞬间发出一阵恶臭。
于是他退而求其次,煮了碗面。
他还记得,第一次见面,鹤鹤就给他煮了碗面。
很普通的面,很平凡的味道,却让劫后余生的徐斯奎活了过来。
那些声音又响起了,这次没有上次吵,喋喋不休的,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,徐斯奎直接忽略了。
他把面端到桌子上,喊:“鹤鹤,起来吃饭了。”
摇椅还在呼哧呼哧摇摆,躺着的人一动不动。
徐斯奎意识到什么,旋即走过去把人抱起来,放到餐椅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