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明翰如遭雷击,脸色霎时苍白,底气不足地支吾其词:“阿奎,他已经删掉了……他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!”
求助似的看向徐思奎:“阿奎,你说是不是?”
梅千鹤也将视线移到徐思奎身上,仔细地观察着。
徐思奎的状态又似陷入了魔怔,症状没有刚才严重,但他的身体却更僵硬了,牙关紧阖,细密的汗水从毛孔里渗出,聚集成一滴滴沿着脸颊流下来,额前的头发都被打湿了。
而他的视线却一寸寸挪动,最终定格在梅千鹤手中那柄银色的小匕首上。
梅千鹤看出了他的诉求——
他想要这把刀,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挣扎着要抓住唯一的生机。
但,拿着刀子往自己身上扎,算什么生机?
梅千鹤抬眼,直直撞进徐思奎深沉的眼里。
在那双深邃漆黑的眸里,是永无昼日的黑,浓稠不见底,没有一丝光亮。
募地,梅千鹤眼前再次闪过许多纷繁的片段,而其中一幕与今日这一场景竟然十分相似。
上次在医院里,他就疑惑不已,不明白那时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,竟然在明知自己只是徐思奎用来让白月光吃醋的工具之后,还能再次和徐思奎和好。
他那时问气愤的质问记忆中的自己,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能原谅徐思奎?!
就,很迷惑。
简直太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了!
可是,在徐思奎突然暴起将匕首抢走的那一刻,他就这么突然的想起了一切问题的答案。
血淋淋,却赤、裸而真挚的答案。
——
记忆中的那天是六月二十一日,星期六晚上。
九点过钟,余千鹤看完室友的节目,便提前退场出了礼堂。
那天白日是个艳阳天,晚上却下了很大的雨,雷电交加。
余千鹤出门时没有带伞,便靠着礼堂前檐下避雨,一边打电话喊徐思奎来接他。
往常接电话时间从不超过三秒的人,今天竟然异常的没有接。
他一连打了两三个都无人接听,便转而打了秘书的电话。秘书倒是接的很快。
余千鹤问:“徐思奎在干嘛?”
秘书过了几秒才回答:“徐总……他在开会,可能没注意到您的电话。”
余千鹤不解,以前开会也不会不接电话呀?莫非今天接待的是什么大客户?
不管怎样,他不想耽搁徐思奎的工作,就直接打了老高的电话。
礼堂门口陆陆续续有人进出,厅内主持人的声音激情澎湃,室外雨声淅淅沥沥,两相交杂,却也不让人觉得烦扰。
无聊等待的时间里,余千鹤带着耳机在那儿看电影打发时间。
大约看了几分钟,面前突然覆上一片阴影。
余千鹤抬眼看,阴影的主人是比他稍稍高一些的年轻男子,穿着短袖配夹克,牛仔裤和高帮鞋,约二十三四的岁数,气质自带一股痞气,痞气里又有一丝阴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