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玉点点头:“是,奴才这就让人去办。”
沈北不吃糕点了,喝了点茶水,大概是肚子里终于有点儿东西,本来也就随口说一句有点儿乏了,吃了之后就打了个哈欠。
沈北起身到榻上休息了一下。
浮玉那边出院子吩咐,外头萧长平在,自然也不能避免让萧长平看着。
萧长平看着浮玉吩咐人也不知道办什么事儿,心里诡异的叹息了一声,这是连做个样子都不乐意了。
红卯也寻思着王君这做的也太明显了,这既然说是乏了不见王爷,那王爷都在门口等着了,就不能正儿八经的消停一下嘛,用得着这么明目张胆的吩咐浮玉去做事儿,明摆着,就是晾着王爷吗?
红卯小声道:“王爷,要不咱们走吧?”
还有句话红卯不敢说,这儿这么呆着,总觉得有点儿丢脸呢。
萧长平摇摇头:“他故意做出来让本王看的,不差这一时半会儿,索性无事,也看看他要做什么。”
心里却想着先前宫宴的时候,宫宴之前,他也甩脸给他了,宫宴的时候,沈北被湘君逼着奏琴,便要他舞剑,其实就是故意不让他好过,如今这一出,与当时那一出虽然不同,但是说差不多,他也差不多。
只不过当时是他有意拉他下水,而眼下,是他心知自己误会了他,心甘情愿在这门口等着罢了。
萧长平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,这是平西王府,他是王爷,他本该在浮玉说不让他进去的时候就进去,或者,他今日可以不来这一趟,可偏偏他来了,也乐意在门口等着。
从陵端的院子到这儿的路上,萧长平脑子里想了无数遍从皇宫出来马车上沈北的一举一动。
沈北很少有那么主动的时候,他当时主动开口,几乎就是在给他解释,萧长平曾说过要他心甘情愿,如今想来,他先开口说起此事,难道不是心甘情愿吗?
至于之后那句说自己猜到陵端有孕的话,眼下想来,这怕是沈北看出他对此事心头有了结论之后,故意说的,就是要看看他怎么想的,这是试探。
回想与他相处至今,今日,是他难得的示好,可他当时先入为主,觉得沈北有意谋害陵端的孩子以确保自己安然,愣是将这份示好给扭曲成了挑衅。
萧长平眼下站在门口,望着里头紧闭的门,当时他说自己后悔护着他了,说得是气话。
萧长平身为王爷,从小到大金尊玉贵,他自问任何时候,做任何决定,都是他觉得当时最合适的决定,可眼下,深深的后悔情绪笼罩着他。
他自问不是蠢人,可今日,沈北试探的如此明显,他居然因为心头先入为主就误会了他。
萧长平想到这里,突然一愣,他当时是先入为主误会,可他为什么先入为主?
他是怨他谋害了陵端的孩子吗?不,其实不是的,他尚且不知道陵端有了孩子,他对孩子,其实没有那么在意,当时他恼怒,恼在沈北瞒着他,怨他似乎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,而他的计划里没有他。
对于沈北而言,他仿佛可有可无。
他当时想着沈北早安排好了这一切,自己对于沈北那些维护,恐怕在他眼中可笑的很,因此发了怒。
他从前,会因为这种事情发怒吗?
不,不会的。
萧长平确定自己不会,他什么时候,会因为一个人的举动,这么被动过?但是回想他先前与沈北相处,他们第一次亲近,他看着沈北似乎无所谓的样子,便想要他一个心甘情愿,之后更是连红卯都能看出来,他偏爱沈北,在将军府中,他任由沈北利用自己,事后,他给沈北善后,而后,他的思绪停留在出将军府前,沈北的那个吻上。
很轻的一个吻,可眼下想起来,他都能回想起当初的细节。
他记得沈北吻他前的表情,记得他环着自己的双臂,记得他微微颤抖的睫毛,记得他柔软的唇,更记得,他放开他的时候,那一抹笑。
萧长平屏住了呼吸,突然捂住自己的心口。
红卯看着萧长平的举动不明所以,还以为萧长平哪儿疼:“王爷,您怎么了?”
萧长平全然没有注意红卯,他想着那些,仿佛沈北就在眼前,他抬眸看着那紧闭的门,心里迫切的想着,如果他眼下打开门,自己一定向他道歉,他若生气,他便哄着他,哄到他开心为止,他要怎么样,便怎么样。
可眼下却是求之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