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珽唇角浮起讽笑, 轻蔑而阴冷。

朱九随手取了枚细长的针,在诚王指尖比划, “奉劝你一句,抵赖、撒谎、兜圈子,都只会自讨苦吃。刑部那种小把戏过于仁慈, 你或许不知魏州的手段,死士进来都只求速死, 招得干干净净, 至于你——”他瞄准穴位, 猛地将长针刺入, 痛得诚王疯狂挣扎。

他按住肩膀, 明明手段毒辣, 声音却近乎温柔, “对你,我已很客气了。”

“莫非是想将刑具都尝一遍?”

“怎么说都是个皇子,若体无完肤的送回京城, 可实在不好看。”

朱九说着话,又给谢珽递了柄小刀。

诚王何曾见过这架势,剧痛之下满目惊恐,脸上血色褪尽。见谢珽摸着刀柄,又要动手,忙道:“认识,认识!”他原就不是能受刑的人,更不似谢珽久经沙场,无数次死里逃生。挨了这两下之后,求生的本能盖过一切,对后面的问题几乎再无隐瞒。

从何时搭上线,到如何将那边派来的人手藏在京城,作为绝地反杀的盾牌,悉数吐露。

凡此种种,皆与河东牵系。

谢珽的脸色愈来愈沉,到后来近乎阴鸷。

“魏州那边是谁与你勾结?”

侍卫拿剑柄挑起下颚,诚王被迫与谢珽对视,撞上那双深渊寒冰般的眼睛时,阴冷沉厉的威压如黑云罩得人喘不过气。他的脸色已然灰败至极,就连眼神都有些木然——

“谢砺。”

意料之中的答案,经由诚王的口落入耳中时,终还是如重锤砸在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