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显眼的, 则是她的弟弟和弟妹。

年已六旬的郑元语还穿着去衙署时的官袍, 脸色却难看之极,花白的胡须轻颤, 明明满厅寒凉,他的额头却布满了细汗。郑老夫人的脸上殊无血色,手里拄着拐杖, 整个人都颤巍巍的,瞧着都快站不稳了。

这般情形, 着实大出所料。

老太妃下意识看了眼郑吟秋, 脸上倒未作色, 只缓步入内道:“这是做什么?”

她是身份尊贵的长辈, 众人齐齐起身。

武氏最先开口道:“母亲怎么过来了?是有件人命案子牵扯了郑家, 珽儿想着这是母亲的娘家, 若在公堂审讯, 难免不太好看,特地将人带到这里来审。”说话间,阿嫣已让人设座, 一道将她扶着坐了。

旁边谢珽拱手喊了声祖母,神情却仍冷厉。

老太妃焉能不懂其意?

无非是告诉她,关着门审问已经是给她留了面子,不会再多留情了。以谢珽母子的行事,既摆出这般阵仗,恐怕真的是有凭据。只不知,娘家人到底是做了什么,竟要如此大动干戈。

老太妃没好立时求情,只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

张参军上前,将经过禀明。

说到甘郎中的案子时,老太妃尚还没怎样,待提起春波苑查出毒物,可损及身体子嗣无望时,她想起郑吟秋在照月堂的那番诉衷肠,面色微微一变,下意识看向郑吟秋。那位跪在地上尚未免礼,只缩着身体瞧向她,目露恳求。

那一瞬,老太妃隐约明白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