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烈入厅拱手,丝毫没仗着老练的资历自居,只有点担心的道:“王爷深夜找末将们过来,莫非是有急事?”
“有人劫狱,用的是军中的猛火雷。”
谢珽先将事情抛出,朝外抬了抬手。谢巍最先进来,外裳被烧得有点破了,徐曜与朱九将那黑衣刺客、刘照提进来,连同暗牢里在场的几位侍卫一并带入。他们身上残留猛火雷燃烧后的特殊味道,在厅中格外分明。
朱九先朝诸位老将拱手为礼,而后解释道:“元夕之夜,王爷曾遭遇刺客袭杀,想必诸位都听到过风声。”
当时谢珽虽未声张,谢砺和谢瑁却以为谢珽命不久长,曾请相熟的武将到府里,风声多少传开了。
老将们俱自点头。
朱九遂将谢珽擒获刺客,查到峥嵘岭的头上,后来进京途中遇袭,活捉刘照的事情,尽数都说明白。末了,又道:“今夜,有人以军中的猛火雷滋扰暗牢,这黑衣人趁乱潜入,射杀了刘照。”
猛火雷是军中机密之物,被贼人用来劫狱,背后的意味令人心惊。
饶是最粗心的人都嗅出了危机。
萧烈胸怀坦荡,闻言更是微微作色道:“这劫狱之人,定与军中极为相熟!”
他一开口,谢砺也站了起来,身上淡淡的酒气未散,神情却已掺杂了恰到好处的震惊与暗怒,“是谁如此大胆,竟将此物带到魏州!那人处心积虑的除去刘照,恐怕是跟元夕夜的刺客有关。”
说话间将目光投向谢珽,像与他商议推敲般,沉吟道:“暗牢地处隐蔽,原本不该被旁人所知,莫非……”他端方的脸上神色微变,声音亦迅速压低,“莫非我跟三弟往返时,不慎被人盯上了?”
惊愕与懊悔同时浮起,几可乱真。
谢珽从不知道,自家这位二叔演戏的能耐竟比打仗还厉害。难怪能摆出十几年的兄友弟恭,让故去的谢衮满心信重,交予他仅次于王位的权柄,连他和武氏、谢瑁、谢琤等人,都深信不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