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好一会儿,日头逐渐升高,柳氏再次开口:“恩公说得对,此间事了咱们便离开这里吧。
禾高你想去哪里?先想一想。
至于恩公那里,咱们目前一无所有,无从说其他,等将来再想办法慢慢报答。”
时砚做这事就没想着谁的回报,这不是回去没几天,刚好赶上清明节,给逝去之人扫墓的大日子,做过这些事情后,去苗凤花和岳父苗老爷坟前,他也好跟人家有个交代。
时砚带着两孩子和苗老太,赶着牛车,牛车上装了满满当当祭奠用的瓜果点心酒水,以及黄钱儿白幡花圈,希望这父女两在地底下能过的富足安康,衣食无忧。
两人的墓地就在郊外寺庙山下的一个庄子附近,原先这一片儿还不属于苗家,后来时砚手头有钱了,仔细勘察过地形,这地方虽然不是绝佳的风水宝地,但也不差什么,就给买下来。
算是苗家的祖坟吧。
附近有村子,有人家,烟火气足,葬在这里,也不怕孤独。
到了跟前儿,亲自将一切收拾妥当,两孩子亲热的围着时砚转悠,已然忘记了骤然失去母亲和祖父的悲伤,只觉得天气晴好,正是放纸鸢的好时候,缠着问时砚:“爹爹等会儿我们去哪里放纸鸢?”
一转头,就听见苗老太在苗老爷的墓碑前唠叨:“杀千刀的冤家,当初临终前留下话,说是死都不进苗家祖坟,脏的很。
那时候我和凤花都觉得你鬼迷了心窍,人早就糊涂了,还不得不按着你的遗言办理丧事。
谁知道竟是叫你给说着了,那苗家确实脏的很,最近那官司打的叫一个热闹,从上屋县传到百安县,县太爷都坐不住了,一天三趟的往苗家村跑,不知多少人看热闹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