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,黑暗中响起断续的水滴声。嘀嗒,嘀嗒。像是有人暗中拧开了水龙头。
祝昀摇了下头,发现不是幻觉,面色变得有点难看。按着业内的说法,建筑中莫名滴水实在是很不吉利,民间甚至有迷信称之为“滴水煞”,因为据说水会引来不好的脏东西。
纵使他不信这些,事到如今,不由也有些心慌。
鸽笼似的两排房间,门框上贴了不少小广告。房门有虚掩的,也有的干脆只剩了个洞。时间逐渐指向五点整,快到和许覃约好的时间,他想着找个有阳台的房间招呼对方一声,或者干脆从窗户里爬下去。
可是,只往身边的房间走了两步,小臂上的红点突然发疯似地升温,将他烫了个激灵。祝昀低低痛呼一声,垂头查看。而就在停下脚步的瞬间,高温便消失了,似乎只想阻止他进入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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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能过去?”他喃喃道。
红点闪了两下,像是回应他的问题。
祝昀若有所思,接连试了几扇房门,都是一样的结果。红点驱赶着他,慢慢往走廊尽头走去,那里,水滴的声音更急促了。
走廊里阴寒湿冷,墙壁上布满青苔水渍。不知从哪里涌出浓雾,连手电筒都破不开深重的黑暗,总体能见度不超过两米。
捏紧钢筋,祝昀深吸一口气,将衬衣袖口卷到肘部,又紧了紧脑袋上的安全帽。管他是什么呢,他一点都不想在这破走廊里过夜,必须得尽快出去。
五米,三米,一米。浓雾中,水滴声似乎只隔着一步之遥。祝昀拆下手电,慢慢伸长手臂,光束渐渐接近了声音来源。
就在这时,水滴声突兀地停了。手电灯光大亮,照见走廊尽头,空无一物,却站着一个不该存在于此的人。
一瞬间,祝昀只觉得心脏都揪起来了,五指死死收拢,几乎被粗糙的钢筋勒出血口。他抖了抖,哑声道:“哥?”
祝煜仍是二十出头模样,眉目还未褪去少年轮廓,穿着衬衣站在污秽的黑暗里,却像是远山晴雪。他似乎没看见祝昀,转身往阴影深处走去,那里有一对夫妇迎上来,慈爱地揽住了他的肩膀。
几人相互搀扶着离开,祝昀瞪大眼,呼吸急促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