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先不许人和你共骑,我也没说什么;后来没办法了,才央你换一换马,你也不愿意;你明知道我的青骡受了伤,我是没办法才和你商量此事,你却硬拗着不肯。怎么,这还不是针对我?既然都不痛快,大家各自散了,岂不安心?”禇英小嘴叭叭叭,论起打嘴仗,她还没怂过。而且对方这种一点就着的炮仗性子,让她莫名觉得有些有趣;毕竟在她这个二世为人的老妖面前,这样的少年可算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,都不够看的。
柳湘莲脸都涨红了,却一句话也分辨不得。这一方面,是他没有认清自己和禇英置气的心理,一时间觉得自己是真的不够大方;另一方面,禇英说的也没错,他就是针对她,只是为了看她着急生气;可被她一点破,他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思太过阴暗;作为一个自诩侠义的江湖少年、世家子弟,禇英的每句话都是在打他的脸!
“走就走,我才懒得理你!”虽然自知理亏,柳湘莲却不肯在面上服软,“好像谁稀罕跟着你们似的;若不是被你们拖累了行程,我现在已经到了百花洲了!”
飞身上马,他赌气般地回转马头,又对禇英道,“若不是冯兄弟再三叮嘱,我又何必跟着你们?罢了,现在莫说是冯兄在面前,就算是天王老子叫我,我也不跟着你们受气;再便看见你们,我也只做不认识!”马鞭啪地打了个鞭花,一夹马肚子,柳湘莲调过马头,飞快地望前走了。
众人一时无语,都呆呆的看着禇英,银宝怯怯地问,“姑娘,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禇英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随他去吧!也不是没了他,咱们就不能走路了。我看这样,周成带着银宝骑你哥哥的马,把行李让这受伤的青骡驮着;我骑你的黑骡;周丰大哥骑这新买的老马,这样大概合适。”分派完毕,又问周丰,“如何?”
周丰有些担心,“我这马到底劣了些,他们两个骑着,脚程是快不了的。”
“咱们又不赶行程,要这么快做什么?只要今晚能赶到百花洲,有歇脚的地方,脚程慢些也不打紧。”禇英毫不在意地道。
一行人缓缓出了镇子,禇英正留神观察路上的情形,就见前面路边一个熟悉的背影,青衣布履,戴一顶竹笠,正缓步前行,另一人落后他两步,正和他说着什么,看背影却是个窈窕少女。
“前面可是傅先生吗?”禇英怕自己认错,便高声问道。
两人闻声回过头来,青色衣衫的果然是傅山,而他身旁少女看上去才十五六岁,生得眉目浓艳,皮肤晳白,身材凹凸有致,居然是个颇具异域风情的美少女。
“是你?”傅山见是禇英,也有些意外,“昨日我有些急事,便先行离开了,实在失礼。”看一眼身旁的少女,他主动向禇英介绍,“这是我的弟子,姓冒,名浣莲,她是第一次来中原。我是专程过来接她的;刚刚我正在和她说你的事情,既然现在又遇到了,不如你再和她细说一下拆缝线的事情,她是个聪明的姑娘,一学就会的。”
禇英便和冒浣莲见了礼,又将观察伤口的要点也说了一遍,那冒浣莲果然听得很认真,还问了禇英好几个问题,禇英确认她记住了,傅山这才又道,“昨日未及细问,看你们的样子,这是要去很远?”
禇英便将情形大概说了一遍,连昨天遇到山贼的情形也说了,只略去了柳湘莲不提。
傅山唔了一声,“这一路行去,山高水远,你们之中单一个成年男子,又不是孔武之人,他如何照应得了你们?依我看,还得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来护送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