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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峰村,顾名思义,山多田少,因此拥有几百亩好田的禇家俨然己是乡里的大户。禇英很小的时候来过这里,已经不太记得路,可往路人一打听,没有人不知道的,毕竟禇宗兆曾是这十里八乡惟一做了大官的人,现如今那进士及弟的牌坊还竖在村口呢!

柳湘莲见人己安全送到,就打算告辞,毕竟自己的事还没做完,禇英道:“今天天色已经晚了,又走了一天的路,人困马乏的,你何不歇一夜再走呢?便再要紧的事,这么多天都耽搁了,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。”一时众人纷纷挽留,连周成都客气了许多,“姑娘说的没错,这一路来多得柳少侠打点帮忙,咱们心里都是知道的。”银宝更是依依不舍地拉着柳湘莲的袖子,眼巴巴地看着他。

柳湘莲自觉盛情难却,心内却又有些怪异:这一大家子人,他跟过来算什么呢?要是别人问起他的身份,他又该如何分说?

禇英似看出了他的犹豫,立刻笑道,“若有人问起,这事儿也简单,就说你是我父亲的学生,或者是至交好友之子,这样一来,我们家里人管保对你客客气气的。”

在众人的殷勤劝说之下,柳湘莲本也不是个矫情之人,便随着他们到了庄子上。

早在禇英打算回乡之前,她已经给家里的这位族叔来过书信。这位族叔也是个老童生,和禇宗兆年龄相差无己,但却没有禇宗兆的才学与运气。屡试不弟之后,他也就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做了田舍翁,伺候家里留下来的几十亩薄地,他又自恃读书人出身,下地也不肯卖力气,娶了村头铁匠家的独生女儿,浑家身体壮实,又将养得子息众多,日子渐渐过得艰难。

族兄褚宗兆托孤之后,他的生活产生了质变。面对这天下砸下来的大馅饼,他喜得几乎昏了头,也不理他浑家孙氏在那里嘀嘀咕咕,道是好容易送走了他家里的二老,又要接一个老人来养;又说家里孩子本来就多,再来两个小的,那可怎么得了。

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。

一个老的,两个小的,这也没什么,不少她们的吃穿用度就行。这三四百亩上好的地,已经足以让他在地方上扬眉吐气了。老的到时候一走,这俩小的还不随他安排,这些良田可就落在他手里的,都是姓禇的,又给那族兄养了老,别人也不会说什么。

所以这一年多来,他就盼望这个老的早点死了。

这个老太太,看上去病怏怏的,平时走几步路也气喘吁吁的,可她就是不死。

作者有话要说:  喝符水,灌童子尿,是真事儿,七八十年代都还有的

第27章 撕破脸皮

奉养徐氏和两个孩子这位族叔, 名叫褚宗圣,是褚宗兆的远房堂兄。按照族里的排行, 禇英还要叫他一声四叔。

接到禇英的来信后,禇四叔先是觉得有墟怪, 明明这老婶子家来时哭哭啼啼的,只说是儿子走后,儿媳妇不能容她,怎么这会子又派人来接呢?若单是来接人走倒也罢了,可这田产是打算如何处置?

田产这东西,论说带是带不走的,可这毕竟是族兄的产业, 他的儿女们当然有处置和分配的权利,给谁种不是种呢?再有一种,这些田地是不可能卖掉的, 因为这是以家族祭田的名义买下的,可以避税的那种;至于为什么觉得来人一定会收回田地, 是因为褚四叔, 他心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