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氏正说着话, 无意间望外一看,发现褚英和柳湘莲两人正在花树下说话, 觑着眼睛看了又看,她问何妈妈, “和二丫头说话这小哥儿是谁?你们今儿一进门我就看见了,长得好生俊俏,莫非是儿媳妇给她订的亲?两人看上去倒也般配。”
何妈妈抿嘴笑了,“老太太又糊涂了不是?就算是订了亲,也没有一起出门子的!好教老太太得知,这位小哥儿姓柳,身手十分了得, 戏台子上翻起筋斗来,那一个接一个,看过的人没有不赞一声的! 若说起如何会一路送我们过来, 这一时半会却说不清楚了。”
徐氏登时面色就变了,“这么说来, 是个唱戏的?二丫头太不像话了, 她怎么能和这种人搅和在一起呢?”
“哎哟我的老太太!”何妈妈见她误会, 连忙解释,“这位柳小哥儿才不是戏子呢!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子弟;不过是父母早逝,又没个人拘管着, 因此跟一班公候子弟混在一起,玩儿罢了!”
徐氏想了想,仍是摇头, “这种人家的子弟到了这个年纪,或读书,或求荫封谋个一官半职,或是做些官家生意;没个正经营生是不行的。你把二丫头叫过来问问,看她是什么打算,我见她自己是个有主意的。”
何妈妈应了,到外面却又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褚英,原来她又和周丰一起,到后山去看那土窖去了。
何妈妈将禇英拉到一边,将徐氏的意思说了一遍,怕禇英生气,还特地劝一句,“老太太也是为姑娘好;按说姑娘还小,此事便说起来,也只应该问太太;如今是出门在外,老人家也是不放心;老太太说了,姑娘是个聪明的,必会为自己好好打算,她也不过白问一句罢了。”
禇英笑了笑,“何妈妈,你去告诉祖母,这些事情,我心里有数,让她尽管放心;只是她老人家如今还不知道母亲要改嫁的事,若到了金陵,她在此事上不自在,还要请何妈妈帮忙分说。”
“这个自然,”何妈妈扶着禇英从窑洞里下来,“我是从小儿看着姑娘长大的,姑娘是什么样人,我心里能不清楚?姑娘,老婆子活了几十岁了,这看人看事还是有一套的,柳小哥这人,我看真不错,若是姑娘也有意,这样的人品、相貌,再没别处寻去的;他和你也差不了几岁,等你过了及笈之年,寻个媒人去提一提,准成。”
“哎呀,妈妈怎么净和我说这些?”禇英佯装害羞地捂住脸,“我年纪还小,什么也不知道;再说了,人家成天在风月场上混的,花魅粉头之流见多了,等闲人他是看不上的;妈妈是不知道,他誓要找一个绝色的女子才能配他的!”
“是么?呵,这小哥儿,口气不小呀!”何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“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?”
柳湘莲神色不善,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转了出来,吓了褚英一跳。
“你,你竟然偷听我和妈妈说话?”禇英吃惊地看着他。
“我一直跟在你后面,你和周丰来看窑洞,我也跟过来了,你竟然不知道?”柳湘莲更加生气了,“你别打岔,刚刚你说我誓要找一个绝色女子为妻,你听谁说的?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?”
禇英愣住了,明明书里面就是这么说的呀,这会子怎么不承认了呢?上下打量了柳湘莲一番,看到他满脸的青涩稚气,禇英才反应过来,可能是年纪不到,他暂时还没这个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