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气鬼!我不过随口问一句,干嘛这么不依不饶的?莫名其妙!”禇英嘟囔着往回走,“你爱看,就在这里看个够,我才懒得理你!”
她刚走出没几步,柳湘莲就大步赶了上来,越过她往前走,还把她挤了个趔趄,这让禇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。本来她觉得,事情已经和他说开了,一切都在良性发展中,两人简直很快就可以斩鸡头拜把子了,怎么现在又闹起别扭来了?
都说女人心,海底针,这男人的心思,可更不好猜啊!作为两世母胎单身,禇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了。
吃过早饭,一行人便往睢阳城的方向去,走出老远了,褚英回头一看,见元绪仍站在那里,远远的看着他们。
我昨晚上和他说的话,不知他有没有放在心上?当时他虽然没有马上答应,但是应该会心动吧,要不然今天也不会一直站在那里了。
人老话多,临走时徐氏还在絮絮叨叨地和褚大池说话,要他放元绪去读书,褚英当时就见褚大池脸色阴了下来,徐氏老眼昏花的也没注意,他们走了以后,元绪的日子估计会更不好过,想到这里她就为元绪委屈。
因为加快了脚程,众人午后一刻就到了睢阳。褚英去寻了店子让祖母和弟弟妹妹先住下,她带着周丰周成去县衙打听情况。到睢阳城之后柳湘莲就不见了人影,褚英想着他或是生了闷气,不告而别了,嘴上虽没有说什么,心里到底有些不自在。毕竟一路同行这么久,突然少了这么个人,还真是不习惯。
按照褚老七提供的消息,褚英打算直接去找正印官,一位姓陆的知县。可不管什么年代,知县老爷都不是随便什么人说见就能见的,褚英早做好了准备,生父和继父的名帖各一份,又打点了门子,让他务必送进去。
也不知是谁的名帖起了作用,不过片刻,这位陆知县竟答应了在后衙见他们。褚英只带了周丰一人进来。
这位陆知县是位小老头子,干干瘦瘦的,还留着一撇小胡子,看上去倒像个精明的帐房。见到褚英,他显然有些惊讶,“不说是哥儿吗?怎么是位姑娘?”原来褚英在拜贴上都是写的某某之子。
∫英无奈地行了个礼,“事出无奈,还请老父母见谅。家中祖母年迈,弟妹年幼,因着此事,祖母急怒攻心,身体已经不大好,我也是没有办法,才出此下策。”
陆知县唔了一声,捊着小胡子,“此事我虽已尽知,但也不能偏听你们一面之词。据罗县丞和户房主薄所说,你这位褚四叔孝亲睦邻,在乡里也极有名望,又是个读书人,断不会做这样不孝不义之事。这其中内情,还有待商榷。这样,你们先回吧,我着人先去青峰村问明情况,再做决断。下次你不必上拜帖,候着我开堂的日子,你们写状纸呈上便是。”说着便要端茶送客。
∫英一听就明白,这陆知县是在敷衍她。肯见她一面自然是银子的作用,也是看那两份拜贴之后感到好奇,于是一见;见面了发现不过是个小女孩,他就开始打官腔了;至于生父和继父的拜贴,一个已经死了,一个离得太远,南户部的七品郎官,什么阿猫阿狗的不认识。
∫英在拜贴上写得十分可怜,满以为这陆知县会看在与父辈同是官身的份上,为她主持个公道,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,毕竟人家和主薄户曹什么交情,和她又是什么交情。
突然想到了什么,褚英站了起来,“好教老父母得知,我大姐姓尤,不日将嫁进宁国公贾府,授三品淑人,她的夫君乃是袭三品威烈将军,贾府族长,贾珍贾将军。”
胡知县愣住了,片刻后才咽了口唾沫,艰难地问,“可是京中一门二公的贾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