禇英大吃一惊,不过很快便冷静下来,“姐姐这是在说笑呢!我年纪又小,再说了,这些事原也不该和我说,那边府里有母亲,金陵那边还有我禇家祖母;这事本就该她们应了才作准,姐姐只和她们说去吧!”
贾母嗯了一声,满意地道,“是个知礼懂事的好孩子。珍哥媳妇儿,我刚才也都和你说了,此事急不得;你倒好,忙忙的说了出来,倒教人家臊得慌;幸好这孩子大方,倒不像寻常小家小户那样儿,扭扭捏捏,缩手缩脚的。依我说,此事先放着,倒是你们都该去看看,那八月十五的节礼准备得怎么样了;去岁你公公过生辰,那四王六公府,还有几个候府,那可都是送了礼过来的,你可要打点着回礼。”
尤氏低头称是,“早半个月已经在准备了,便是一应帖子也都填好写好,只等那日让人送过去便完事儿。”
贾母赞许地点了点头,“嗯,你素习做事便是个稳妥的。”又对禇英和史湘云道,“你们先吃饭,吃饱了就顽去吧,没必要拘在我老婆子这里。我在院子里略转一转,回来也就要歇晌了。”
吃完饭,史湘云竭力邀禇英再去她屋子里顽,禇英只说自己和大姐有话要说,史湘云便打趣道:“怎么,听说要给你说亲事,这就着急上火了?这还早着呢!老祖宗也说了,你还得等两年!”
禇英不由呸了一声,“你一般也是要说亲要嫁人的,这会子来笑我;你别得意,到时候你寻了婆家,我也把你那些好笑的事儿都抖搂出来,到时看你怎么做人呢!”
史湘云说不过她,臊得一溜烟跑了,禇英这才挽着尤氏往前走,等到了林荫处没人的地方,这才问:“大姐,好好的怎么说起那样的话来?”
尤氏情知她问的是说亲的事,便笑道:“这是老人家看重你呢!若是一般的人,她老人家是不稀得管这些闲事的,你该高兴才是啊。”
禇英想了想,王熙凤刚才也在屋子里,可见是知道这事的,又见她面上似有得色,不由心下疑惑,便又问尤氏,“你们说的是谁?难道这人是琏二奶奶提的不成?”
尤氏立刻看向禇英,露出一种“你怎么知道”的惊讶表情。
禇英笑了笑,“大姐,你没有听他们说过么?我可是能掐会算的;我知道是琏二奶奶提的,只不知道她提的谁;姐姐好歹告诉我一声儿,我心里也有个打算。”
尤氏想了想,便如实告诉她道:“是我们那边三房的瑞哥儿。他也是早早的没了父母,由祖父母带着过活,却是立志要在科举上出头的;这个人怎么样,我不太了解,但可以让你姐夫帮忙问一问,若使得,倒是门不错的婚事。”
禇英大吃一惊,“贾瑞?”
尤氏点了点头,看着禇英的反应,不由很是诧异,“怎么,你听说过他?”
她倒不认为禇英能认得,毕竟依着宁国府过活的兄侄叔辈们甚多,有些连她也认不全,更不用说禇英了,因此她只以为是宝玉或者其他人私下里说起过。
禇英也不说话,掉头就走,尤氏急忙跟在后面问,“三妹妹,怎么了,你这是要去哪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