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月忽然窒息。

贱种,贱种。

这两个字就像是梦魇,跟着它前半生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它,它只是头畜生、一个被从野兽转化成的卑贱半妖,更是半妖中血脉最卑贱最淫乱的的月兔贱种!

可是凭什么?这是它愿意的吗?是它愿意一次次从死人坑里爬出来?是它愿意一次次忍受那样可怖的折磨换来这具不人不妖的身体?这是它愿意的吗?是吗?!

凭什么它就要受这种屈辱这种折磨?凭什么它永远要被欺负被轻贱?就因为它是半妖,它就一辈子没有站起来的资格?

贱人!贱人贱人该死的贱人!

头再次被狠狠贯在地上,可那痛抵不上身体撕裂般剧痛的万分之一,小月眼底猩红一片,牙关死死咬住发出轻微的颤声,它不敢抬头,怕泻出自己眼中可怖的杀意,只能瑟瑟匍在地上,手指深深抠进地面,抠得指甲盖翻起、抠得鲜血淋漓。

不会的,不会的!

不会永远这样的!

“我知道你恨我,你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东西。”

罗夫人望着它瑟瑟蜷缩的兔耳,慵懒一笑:“可你也不想想,小月,若是没有我,你还不过是荒野中一只野兔,一只连神智都开不了的畜生,是我,是我给了你新生!给了你如今变成人站在这里有嘴说话的机会!但我能给你这些,自然随时就能收回这些,我劝你好好想清楚,谁是你的主子,你该忠诚于谁?如果你想不明白…小月,别怪我心狠手辣,明白吗。”

“…是,是,小月记住了。”小月趴在地上,颤声:“是夫人让小月变成现在的模样,小月不敢忘,夫人永远是小月的主子,小月绝不敢背叛夫人。”

“这才对。”

罗夫人脸上表情柔和下来,走过来轻轻扶起小月,怜惜地摸了摸它额头的血:“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,爱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,你向来聪明,怎么就看不穿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