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弟子上课的地方在一个巨大的凉亭里,四面通风,又免于太阳炙烤。围绕着中间高高的讲台,两两一桌,坐了上千新老外门弟子。
段瑾恰好与谢呈一桌。他环顾了一下布局,心想如果位置恰好是授道师叔后背,那不是睡觉也不会被发现了。
很快,段瑾就发现是他想多了。授道师叔贵为金丹期大能,神识完全足够覆盖住整个亭子。
不过这位师叔根本就懒得管他们听不听,往台上一站,拿起玉简就滔滔不绝起来。
段瑾认真听了一会,他作为差点考取状元的段国公家的小公子,文言功底自然是没问题。
但这位师叔讲的课实在是过于玄妙了,段瑾听着感觉在听和尚念经一般。每个字都知道是什么意思,合一起就成了不知所云的催眠曲。
如果不是周围同学都在一脸严肃的认真倾听,还有人偶尔赞同的点点头,段瑾觉得自己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下来。
再醒的时候,亭内除了坐在旁边的谢呈,一个人都没有了。
段瑾抬起头看向谢呈,眼里聚着刚睡醒的水雾,朦朦胧胧,皱起眉责怪道:“你怎么不叫我?”
谢呈视线和段瑾碰了个正着。他愣了一下,随后避开视线,脸上升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红,低声说:“你睡得很熟。”
“那也要叫我呀,你就看着大家都走了,我一个人睡这儿么。”段瑾敲了敲桌子,“你看哪呢,和我说话时要看着我呀。”
谢呈抬起眼看段瑾一眼,然后像触电一般又移开了视线,捏了捏微微出汗的手心,低声说:“抱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