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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献闻声说道:“当初钟岐云连胡家船队都敢且有本事吞下,他还有什么不敢又不能的?”

“那这又算得什么路?若是退了,就是得罪了皇商裴家、得罪了江南诸多大老爷啊!”

“可若是不退,那就等着钟岐云雷霆万钧地还回来,倒了百年招牌。”

“当时中原六商那些老匹夫找上我时,可是给了不少银钱好处的你叫我如何退啊!”

“我这家中幼子才与姑苏的刘家嫡女定了亲啊!”若不是他应下这事,裴家那边也不会帮着牵线,他家也不可能攀上刘家这一亲事

堂中吵成一片,向成裕听得心下怒气恒生,实在是不想再与这些船坊就这事儿费了时间,气急时,他蓦地站起身拍着桌子厉声说:“如今这般悔恨,当初又何必为着那些利背弃了祖训,忘了匠人的初衷?”

长河船坊是江南最早的船坊,在大晸建朝之前战乱的数十年,江南就这么一户尚存,后来建朝后,旁家才慢慢兴起。其实若是细究起来,江南大部分船坊祖上都或多或少有在长河船坊待过一段时日,向成裕年岁在堂中各家老板里虽不算最大,长河船坊也远不若当年,但向座下的众人骂一句违背祖训,倒也有名。

虽说后来的船坊皆是觉着长河船坊太过守旧,太过于死守那些匠人的所谓训诫才这般没落下去,但却少有人想到,长河能从乱世存续至今一百五十余年,必有其道理。

向成裕环视了堂中,在转身离去前,只叹了一句:“咱们可是和钟家签了契、做了承诺的,违背合契就得自己担起人家的膺惩。”

十二月初三,与钟家船队合契到期的日子,杭州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