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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神色,漪如倒是不陌生。

从小到大,太子私下里见到她时,最经常露出的就是这副模样。

漪如毫不避讳:“正是。”

太子的唇角弯了弯,神色依旧嘲讽:“方才你那乳母说他们跟着你父母出门做客去了,能得公侯带挈的商贾,天下可绝无仅有。”

漪如冷笑一声,道:“正是。我外祖父在南阳和扬州都有货栈,诚信经营,童叟无欺,一饭一衣都是自己辛苦挣来;我外祖母勤俭持家,为人豁达,邻人乡人无不称赞其和善。世人常说不以衣冠论君子,不以出身论英雄。似我外祖父外祖母这等品性,无论在可出皆可受人尊敬,又何须别人带挈?”

太子没料到自己竟被漪如一番话堵了回来,面色沉下。

“严漪如。”他冷冷道,“你莫以为父皇那日给了你家脸面,你便可肆无忌惮,竟在我面前无礼。”

漪如看着他,觉得有些好笑。

“我不过据实以告,怎就成了无礼?”漪如道,“若太子觉得我是因为圣上不曾反对婚事便得意起来,那么可是冤枉了我。前些日子,我在宫中遇到殿下的时候,也曾坦言不想做太子妃。若殿下担心我改了主意,故而今日专程来看我是不是还想做那太子妃,那么殿下大可放心。我自知无论家世才得,都万万配不上殿下,自然也不敢妄自尊大,企图染指太子妃之位。”

听得这话,太子的脸色却更是难看。

“婚姻之事,岂是你不愿就不愿?”他冷冷道,“父皇圣旨下来,你难道敢抗旨不遵?”

漪如却觉得更加好笑。

“既然如此,殿下又何必与我说这些?”她说,“太子曾说,圣上若非真心要促成这婚事,自不会下旨;再者,殿下若与我一般痛恨此事,那么只消告知圣上,说殿下不喜欢我,以圣上对太子的疼惜,想必不会硬来。能将此事搅黄的办法又不止一个,殿下何必单单来找我发牢骚?我一个九岁孩童,手不能提肩不能扛,除了与太子同仇敌忾,还能做得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