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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洵看他一眼,想到了那个一直住在都督府上的廖启,忽而勾唇:“你应该早知道了吧,让廖启给太后治了咳疾,如今又为贾贵妃治头风。你是想贾贵妃能带他去见陛下?”

苏丞没有否认:“贾贵妃暗地里找了不少郎中去青云观,但都是有进无出,我觉得里面有古怪。以前只是怀疑,如今听你这么说,看来是真的了。”

方洵道:“听父亲说,当年下旨火烧椒房殿的旨意不是陛下传的,是贾贵妃假传圣旨。秦皇后葬身火海之后,陛下便昏厥了过去,自此再不曾醒过来。”

苏丞嗤笑,旨意纵然不是他传得,他也休想逃脱责任。

当年母后和平南侯都快议亲了,他仗着太子身份横插一脚,娶了母后过门。做了皇帝后他又移情别恋,宠爱贾氏,使得贾氏在朝堂后宫做大,根本不将母后都不放在眼里。

而那个女人呢,处处装柔弱,挑拨离间,先是诬陷母后与侍卫有私情,又假借天象之说,言他这个二皇子生在大年初一视为不详,与江山相克。

他任由贾氏妄为,几时为母后辩驳半句?反而信了太史局的人胡说,担心他这个儿子真的克了他的天下。

说来可笑,椒房殿纵火的旨意纵然是贾贵妃假借圣旨传出去的,可若非他当时生了杀他们母子之心,那场大火能烧了一天一夜吗?

母后死了,他自责内疚,对外声称母后难产而亡,这些年用昏迷来逃避一切,简直可笑!

贾氏一族固然该死,他这个罪魁祸首又能好到哪儿去?

苏丞掌中稍一用力,茶盏顿时被他捏成几瓣,褐色的茶汤顺着缝隙淌出来,滴答着落在地面上,留下一片墨色的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