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没彻底接受这个事实,阿爹和阿娘又说穆庭蔚跟南诏联合,要支持南诏国攻打大越,他们要送长洛姐姐来和亲。

再然后,母后为她争取到了来北陆的机会,今天得以站在这里。

清平觉得自己的人生,比戏文里唱得还要荒唐,就像老天爷的一场捉弄,她至今都没有喘口气儿的时机,这段时间整个人都是懵的,混沌不清醒。

可是这一刻,距离感和陌生感清晰得让她整个人一下子回归了现实。

穆庭蔚和铭轲二人的对话,她一句也听不见,鼻头是酸涩的,眼前的视线也模模糊糊,晕染着水雾。

曾经在镇国公府的点点滴滴,她如今回想起来恍若昨日。可对穆庭蔚而言,是不是过去很久很久了呢?

她没忍住,低低地抽噎了一声,声音很轻,旁边身着官袍的柳从勋身形陡然怔住。

他面容僵硬,许久之后,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般,带着复杂的神情侧目,望向了旁边的婢女。

她遮着脸,有泪水从面具下面滑落,晕染在唇角,将那张唇染得红润,夺目。

望着那抹略显熟悉的身影,柳从勋脑海中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,还来不及细思,铭轲太子告退了,那婢女跟着转身,退出大殿。

柳从勋循着那抹身影望去,攥紧了袖中的拳头。

——

回到驿馆,跟着铭轲进了他的房间,清平才想起来问他:“你今日跟他说什么了,长洛姐姐和亲的事呢?”

铭轲难以置信地看着她,把她面具摘下来:“你不是跟着呢吗,刚刚沉默了一路,这会儿跑来问我这个问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