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一棍子给一颗甜枣吗?
顾千欢看着他,准确来说是看着他的眼,窥不见一丝一毫的情绪,他牵动唇角,想笑,扯到身后的刺痛,一点黏腻的血滴在地板上,氧化后几乎与暗色地板融为一体。
“你拿我当什么?”紧绷的声线嘶哑如磨砂,他说出来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,却仍旧固执地撑起身体。
顾风曜揉揉他的头发,喉咙颤动,低沉地笑,眼底不见一丝笑意:“乖。”
这一刻,顾千欢终于明白,他拿他当什么,宠物,亦或是拿来发泄的工具?出乎意料,他反倒平静得不能再平静,灵魂脱离躯壳,在虚空中凝视,看他眼里的漠然。
他凝望着顾风曜,手指蜷起,竟笑着出声:“好。”
朦胧中,顾千欢听见一道声音,遥远得像是来自外太空。
“叮——”
*
顾风曜的效率很高,说是明天,今天已经开始布置,一天不到,画室已经装修完毕。
柚木地板漂亮干净,四周是粉刷干净的白色墙壁,正前方一扇大开大合的推拉式落地窗,打开后是一个小阳台。
许久不见的艳阳天,阳光毫无阻碍涌进房间里,如同海底深渊,顾千欢第一次知道,汹涌的光线也能叫人几近窒息。
顾千欢的视线掠过拆封的美工刀,刀刃反射出光斑,落在衣襟上,突兀且刺眼,白色衬衣干净如雪,顾千欢在画架前调色,一大团白色在画板上铺开,细腻得如同一捧凄哀的雪。
顾千欢手里拿着画笔,始终未曾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