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千欢只想吐。

强烈的呕意卷裹着胃酸往上涌,也是这样的夕阳,像血一样。

他八岁时,父母因为车祸去世,在那个四季浸泡在水汽中的城池里,他失去唯二的亲人,因为无人收养被送往雾城一家孤儿院。

突然的变故加剧了他的自闭和内向,孤儿院上百个孩子,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工作人员,他急剧变瘦,没人注意到他。上百个孩子叽叽喳喳,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只负责孩子的一日三餐,其他的不会被注意到,又或者说,他们不在乎。

他整夜整夜睁着眼,神经质的视线盯着床铺,上下铺的床架子年份久远,上铺的人下来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,他在无意中知晓了孤儿院的另一个秘密,在之前的囚禁里,他因为顾风曜躲过了第一次,在这里,他躲不过第二次。

起因是什么呢?

某天,他被人轻抚脸颊,黏腻的触感犹如池沼又或是深渊,拉着他往下坠落。晚八点的游戏降临到他身上,麻木的孤儿们浑浑噩噩,他不想接受命运,若忍受磨难得以上天堂,我情愿下地狱。

或许在那时候就疯了吧。

为什么知道藏叶于林,因为他在八岁时就学会使用它了,杀死禽兽的凶杀藏在几十个受害者里,没人知道。

虽然他这双手,并没沾染什么血迹。

他只是助推一把,让那头禽兽死在他的报应里。

现在,他手里又是另一头禽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