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撑着腿软正要走过去,替他捂上眼睛,突然前方一道身影比他更快一步,顾风曜挤开人群,在青年身后蹲下:“欢欢,别看。”

顾风曜神色凝重,手掌捂住青年的眼睛,他心疼他又怎么忍心让他看见这样惨烈的一幕,同时,黑沉的眼眸落在那滩模糊不清的血肉上,眼底掠过一丝暗芒,由此彻底明白,这是一场局,针对他一人的局。

顾千欢乍然陷进黑暗里,叫他愣怔一瞬,抒发不得的情绪让他疯狂,他像是发怒的小兽:“拿开你的手,滚,别碰我!”

他掰开男人的手,一口咬在手腕上,满腔的恨意和愤怒都由此发泄,他咬破了皮肤,尖锐的虎牙刺穿皮肤溢出鲜血,腥甜在嘴里弥漫。

顾风曜始终一动不动,像是感觉不到一样,用尚能动作的另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,他固执地重复:“欢欢,别看,我求你,别看。”

他急促呼吸,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:“欢欢,你听我说,郑老师托我带给你一句话,他画框夹层里,有一封信,你一定要去找到它。”

顾千欢偏了偏头,捕捉到一个问题:“老师见了你?”

顾千欢何等聪明,从男人来时匆匆的步子推断出真相:“老师死前见了你?为什么没拦住他?”他颤抖着声线,黑沉的眼底满是痛苦,为什么偏偏是他,从父母遗物到他的老师,他怨恨地看着男人:“你为什么没有拦住他?顾风曜,我到底欠你什么了?我已经全都还给你了,我已经什么都没了,为什么,为什么还要把老师带走?!”

顾风曜白着脸,咬开的手腕滴答流血,他胸口染上一片深红,凄惨且狼狈地张了张嘴,他怎么说?他该怎么说?

“欢欢,不是这样的,我没有,我最爱你啊,我怎么舍得伤害你。”

他的辩驳苍白且无力,至少在顾千欢看来是这样,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嘲讽地看着他:“顾风曜,我只觉得恶心。”

“别碰我,你的血都是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