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经为此付出代价,把自己囿困一方的代价是不断沉沦,他一直清楚,那个十五岁的少年仍未长大,学不会世故,学不会圆滑,有的只是最懦弱的伪装。

可现在,他有了心爱的人,他要保护他,他再没有沉溺过去的理由。

……

顾风曜出去时,章霖已经在外等候很久,他发动车子,问道:“老板,我们去哪儿?”

顾风曜:“回家。”

他闭上眼,看似休息,实则一直在思考,直到车子停在楼下。

顾风曜出了电梯,便看见对面房门紧闭,他僵直地站在门口,深邃的目光看着门牌,迟迟不敢挪动脚步。

怀里抱着一大束香水百合,洁白花朵纯洁漂亮,他抱着花,定定地看着,他的欢欢最喜欢香水百合了。

忽地,他听见一声巨响。

顾风曜紧绷身体,他看着声源处:“欢欢?欢欢?你怎么了?”

没有人给他回应。

*

屋子里,顾千欢在画画,亮如白昼的画室,他穿着睡衣,失焦的眼瞳盯着画布,那双极水润漂亮的眼睛慢吞吞地转动,修长的手指轻轻颤抖,因为迟迟不落笔,颜料滴答着落回颜料盘。

他听见很多声音。

“千欢?”

听见熟悉的声音,他眼里溢出几分喜悦,竟对着画布笑了起来:“老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