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闻兼明一脸无法理解的样子,又解释道:“总不能这幅样子把人赶出去。”陆以拍了拍闻兼明的肩,“没事,你晚上睡我房间,我睡沙发。”
“你没看出来那楠是故意赖上你的么?”
陆以没说话,转身出了门。
他当然看出来了,如果说没能拒绝别人是因为他很难拒绝别人,但是没有拒绝那楠是不想拒绝他。可能是在外面漂着的时间长了,不知道那楠是不是本地人,但本能地嗅到他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漂泊无依的味道。
当初程锦文出国,陆以申请了两年都没能出去,毕业后只好一边工作一边继续申请。他只身沉没在这偌大的陌生城市,每晚在逼仄的出租屋,面对窗外灯火阑珊的广袤建筑,他却明白,哪怕拿出最大的音量呼喊,也只会被这钢铁森林所吞噬,得不到一点回音。
他总能从那楠身上看到一点熟悉的影子。这种感觉闻兼明应该无从体会,也无法了解吧。
那楠洗完澡,换上了自己的T恤和短裤。膝盖上结的血痂被洗掉,没走几步,血渗出来,沿着小腿向下蜿蜒。
他无所谓地走到闻兼明旁边坐下,从茶几上扯纸巾擦腿,问:“陆哥呢?”
“楼下买碘伏了。”
那楠把下巴搁在左边膝盖上,专心地擦拭着自己的伤口。伤得最严重那一块在右边膝盖内侧,水泥地上擦破了嫩皮,很大一片。
“我感觉他喝得挺晕的,你怎么让他一个人去?”
闻兼明靠在沙发上,翘着腿,拿着手机正在问陆以人在哪儿。的确不该让他自己去,楼下就有药店,不知道人去了哪儿,这么一阵都还没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