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余问:“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?”
“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?”
沉默。
程景深的尖锐再一次转瞬即逝,下一秒又是那个天衣无缝的程景深:“你辞职是因为他?”
“不是。”周余说,“你怎么就确定是我主动辞职的?”
“猜的,A市毕竟是大城市,年轻人对同性恋的看法还是比较开放的。”
“嗯,性取向并没有给我的工作带来困难。”周余说,“我只是讨厌每天都不得不竞争的感觉。”
“我以为你从小到大应该已经习惯了。”
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在所有人的目标里,甚至在所有人的赞扬里。明明不是喜欢与人为敌的性格,却被迫和所有人竞争,如此生活了二十多年,周余确实应当习惯。
周余调整了一下坐姿,从程景深架着眼镜的侧颊打量到他绷紧的后背,再到他从几分钟前开始就架在车窗上的手臂,发现了一些程景深细微的情绪:“你在紧张吗?”
“我为什么要紧张?”程景深露出松弛的笑容,却更让周余觉得有些此地无银的意思。
周余把头转了回来:“有时候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。”
“哪里奇怪?”
“说不上来,觉得你好像很喜欢把话推到对方面前,然后再静观其变,直到对方说出你想听的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