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幅LED屏下,灰蓝色的冷调荧光铺满了内环线车道。
无论是三年前的初次见面,还是三年后的再度重逢,一直到今晚以前,少年一身生人勿近的冷漠寒霜只增不减,但他此时神色霁然,脊背略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,相比起初时的刻意疏离,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儿稚气与无害。
得以如此另眼相待,大概是归功于自己刚为他“大杀四方”了一回,一想到这,陆景又忍不住想笑。
“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,老师真敢强行按头,你不用跟他们客气。”陆景努力绷出严肃脸,以监护人的身份对小孩儿进行教育,“不用心虚,他们比你还怕。”
“我自己也有考虑不周的。”小孩儿认认真真地复盘,总结道,“动手时没想太多,堵都被堵了,要么被打死,要么被打死之前逮个垫背的,学校就在隔壁,巷外全是车流行人,迟早有人会发现,没什么好怕的。”
事情开端跟他预想的没出入,但后面尖叫鸡的试图包庇却是他始料不及的。
“他们说徐青舅舅是教育局的,可徐青做下这种事,难道还包庇得了?”
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刮子,要不是陆景解围,光是尖叫鸡那态度,他分分钟能从受害者变为施暴者。
人都跑了,徐青不承认,就没人证实那帮混混的由来。
而乔以棠揍徐青却是事实。
这里面太好作文章了。
“我还是没考虑到位。”乔以棠叹道。
陆景笑了一声:“看不出来你还吃软不吃硬啊。”
动手拉个垫背的,真是好英勇呢。
他又说:“下次动手前多动动脑子,你那脑子不是挺好使的嘛,怎么就选了个最笨的方法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