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来,身边男男女女,来去者纷纭不断,当中也不是没有合适的、甚至令他心动的,他也想尝试,也想努力,但好像总是缺乏了那么一点儿动力,每到关键时刻,便功亏一篑。
有些东西,是镌刻进骨子里的根深蒂固,哪怕记忆遗落,也不影响本能的推拒。
于锦乐说他是太记疼。
他也知道自己矫情,可那又怎么的呢?
苦了就跑,疼了就缩,那不是人之常情吗?
时间沉淀情感在他这儿得不到验证,但就如他对陆太太说的,如果婚姻意味着冷漠与孤单,那他宁可享受自在舒坦的单身。
陆景不是单身主义,他也是世间俗人凡胎的一员,同样渴望爱情、希冀亲情,但有时他又怀疑,是不是自己命理浅薄,此生注定跟这二者无甚渊源。
可他又实在骄傲,不会为了那丁点儿浅薄的姻缘去强买强求。这么多年过去,他变了,可也没变。非要说的话,就是骄傲之外,又比以前更多了几分慎重。
从酒吧出来,陆景一时有点儿迷惘,饭局那边不想回,便沿着街道慢悠悠地走,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后,随意在街边长椅上坐了下来。
夜晚九点半,正值夜场高峰时,电瓶车在会所中心道上穿梭往来,陆景靠着椅背,不说话时,整个人看上去懒散得要命。
张晓南带方萧然离去前向他许诺会妥善处理这事,陆景懂她的意思,她今晚就是代表陆邝生而来的。
陆景刚助非澜在上头露了脸,陆邝生便投桃报李,将方萧然交了过来,既讨好了儿子,又处理了麻烦,两相齐美,这买卖太划算了。
真恶心。
夜风把室内捂出来的热气卷走,身体慢慢转冷,陆景手臂搭在椅背上,伸长了双腿踩着路边的草皮,仰头,闭眼。
就这么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,街灯光线蓦然一暗,有人在他身边停下,陆景睁眼,转头,看到了乔以棠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陆景坐直了身子。
“看到你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