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托着下巴看了乔以棠片刻,问:“下午回学校拿成绩?”
乔以棠点头,“嗯,然后就正式放寒假了。”
陆景:“还半个月不到就春节了,你回老家吗?”
乔以棠反问:“你回?”
陆景失笑:“我回哪儿?我家都迁来羊城好些年了!我是想你用不用回家祭祖,鮀城传统不是吗?”
陆家是搬来羊城长居了,但陆家祠堂还在老家,陆总逢年过节都得循着传统礼节回去祭祖。
乔以棠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老家没人了。”
他离开鮀城有多落魄,就衬得如今陆景待他有多好。
“爷爷骨灰撒大海了,没立坟,后来奶奶走了,也同样撒了,他们连牌位不都肯立,因为供养牌位要托关系,还得花钱,他们舍不得,说走就要走得干净,无所谓这些虚的,让我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,活出个人样来,他们也就瞑目了。”
说到这,乔以棠很局促地笑了下,那笑不带笑意,是苦笑的味道,“是我没用,不能让二老放心,临行前都挂心着我,我其实都记着,现在做不了的、还不清的,我全都记着,用不了多久,毕业了,工作了,就给他们一一补上。”
老人家到最后都惦念着他,宁可有悖风习沦为孤魂,也要最大限度地为孤独无依的孙子减轻负担。可纵是老人有遗言,小地方也生流言风语,陆景完全想象不出,乔以棠当初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独自去面对这一切的。
陆景突然就想给自己一下。
好好的干嘛提这事儿呢!让孩子伤心了吧!
“都过去了。”陆景拍了拍乔以棠手背,“现在你想干什么就放开手去干,立碑造墓设牌位,该补什么补什么,乔爷爷乔奶奶那么疼你,再上心都不为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