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下定决心“疑罪从无”,可内心就是止不住躁动。
陆景是他的不可抗力,超过了他对这个世界所有感知的总和。
这种濒临失控的临界感,让乔以棠长时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,他像站在山峦之巅,四面罡风,稍不留神便会堕入那潭名为“陆景”的深渊之中。
许是灾难连连的过去令他对失控有着强烈的本能排斥,他不甘于就此失控,理智与情感拉锯着,总是在他将坠未坠之时稳住了他。
寒假实习并无实质,一来时间短,二来时间段不对。
乔以棠本想了解陆景的工作内容——除却单方面的情感纠结,他确实有心早日定下专业方向,帮陆景分担压力。
但陆景这阵子最费神的就是度假山庄的彩绘,那是讲究技术的活儿,乔以棠这个被艺术殿堂门槛拦在住的理科生,非要凑过去帮忙那也只能是提提水洗洗笔了。
还没实质性地学到点什么,春节就到了。
社畜的春节假到大年初七,学校初十开学,于是眷臻的年终晚会成了实习生小乔实习期的最后一夜。
那晚乔以棠在台下,跟着眷臻几百名员工一起,看着陆景一身华装登台,舞台拱廊两侧排灯变幻,照得那道颀长的身影尤为风姿潇洒。
他俊美绝伦的五官是上帝最细腻的勾画杰作,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容沉稳与器宇轩昂自成磁场,将现场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台上。
耀眼,高不可攀。
凡眼窥探天姿,一切卑微与向往,皆在失语的亢奋中翻腾着躁动。
乔以棠双手握拳,轻放在膝盖上微微发颤,他感觉万丈深渊之上自己已是单足悬空,就待适时一阵风,便将他一并儿带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