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隐忍的前提是“短时”。
他接受方家学业资助的同时,也憋着一口气,生活上省吃俭用,学业上疯刷奖学金,学暇之余拼命打工存钱,攒学费存生活费,为争一口不受掣肘的自由之气,不欲对方家多作依赖。
——这种魄力,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身上是很可怖的。
正如老师的评价,一个自控、自制都达到了极点的青春躁动期少年,必然配备着同等强大的意志力和决心,他看似平和的表面之下,充盈着惊人的傲气与执着,真要有了目标,那就是一腔孤勇的坚韧与执着。
这种人,成功只是早晚的问题。
所以在水落石出之际,陆景才会惊恐彷徨得无以复加。
可情爱一事,本就情难自禁,说到底不是什么事关原则的大错,真要追究起来,陆景还得反思下自己,是不是日常相处不自觉地灌输给了乔以棠什么思想让他有所误会。
打不得又骂不得的,既然惹不起,那就总躲得起吧?
明明都躲天边去了,还让小崽子使计给骗了回来!
被乔以棠堵在车里动弹不得的时候,陆景又急又慌,甚至懊恼得想要掐死疏忽大意的自己。
臭小子敢拿志愿说事儿,就是看准了大事当前他不可能一躲再躲。
将满腹坏水都用在他身上,说到底还不是恃宠而骄!
一周后,陆景抱着保温杯缩在于锦乐办公室里的沙发上,幽幽道:“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家归不得,当年陆先生和陆太太在家三天两头闹大战,屋都差点拆了,我把画室门一关,管他们在外头拆砖还是卸柱呢!”
于锦乐从显示器后抬起头来,扶了扶眼镜说:“所以小乔是怎么逼得老师指名你过去做思想工作的?”